胥尔升听见凌予这样说,狭长而睿智的眼眸深深凝望了他一眼,眼眸里闪过的,是不可忽视的动容。
“我们明天回巴黎,你好好保重。”凌予说完,冲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开。
幽静的长廊上,胥尔升久久凝视着凌予的背影,仿佛凌予优雅完美的轮廓里隐匿了什么神秘的力量,那么吸引着他。
直到凌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廊的尽头,他才恍然大悟:那种力量,就是久违的团结,战友间的惺惺相惜。
喉咙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一般,胥尔升当即转身打开书房又大步走了进去。
一向在慕烟与胥宁面前强大而完美的男人,挺直了脊梁死死抵着书房的门板,顷刻间泪流满面。
胥宁房间里,他看着如梦初醒的小人儿,把电视机打开,把遥控器塞她手里,然后当着她的面,从衣柜里取出他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仇子洛诧异地看着他:“你要出差了?”
胥宁微微一笑:“对啊,这次要去别的国家了。”
已是冬天了,回想起曾经飘雪的巴黎圣诞节,胥宁的心头一片柔软。如果可以跟仇子洛一起重温七年前的那次浪漫,他想不出人生里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加美好的事情。
仇子洛眨眨眼,手里的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换着,双眼似在走马观花,思忖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问:“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见面?”
胥宁手上收拾的动作有条不紊,然后看着给她新买的笔记本电脑:“这个喜欢吗,要带吗,如果嫌大,去了那边给你换个平板的。”
“啊?”
仇子洛诧异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胥宁笑笑:“明天我们一起去巴黎,你舅舅说了,等你跟你父母相认之后,会给你再巴黎找一间差不多的大学,让你转学。”
好一会儿,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胥宁只看见仇子洛那张明显诧异了,又激动了,又受宠若惊了的小脸,在很短的时间里变幻着各种色彩,每一种都是有心而发,也让他心疼。
他叹了口气,看着眼里噙着泪不敢掉落,而表情却如迷途的羊羔般的她,大步走了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仇子洛紧紧圈着他的腰肢:“我,自由了吗?可以有自己的人生吗?还可以跟自己的亲人团聚吗?”
“嗯,你自由了,可以有自己的人生,可以跟你的亲人团聚。”说到这里,胥宁除了心疼,还有一丝玩味:“而且,你还拥有了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想起这些年的种种,仇子洛哭的双肩颤抖。
她不明白两家的恩怨,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姐姐可以生活那么好,而她却在胥家做女佣。
她心里难受过,却没有质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