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人已经将每个人的口粮定额算好公布,民众们也都接受,甚至有不少人还将打回的粥加水分两次喝。”元吉道。
余大人就是县衙那个会算数的小吏,姓余名钱,是个很符合他身份的名字。
现在余钱接管了所有的物资调配,据说第一天被巨大的数额吓懵了,躲在仓库里哭,但来讨要各种物资的人还是及时的拿到了自己所要的,余钱多辛苦元吉没有再理会,他卸下了一座大山专心对战。
李明楼道:“告诉大家不要这样做,都把饭吃饱,没有力气怎么守城。”
元吉应声是,旁边立刻有护卫将这件事记下传达给具体主管的人。
“守城是没有问题,他们来的兵马轻快,没有攻城的器具。”元吉道,“不知道淮南道会不会派兵来。”
留在外边的斥候自然会把窦县遭到围攻的消息传播出去,还会报到光州府和淮南道。
“打完了应该会派兵来看看。”李明楼道。
元吉笑了,小姐说起俏皮话也很有趣。
李明楼没有笑,看着前方晨光,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安康山父子,原来一开始就是这般作态。”
什么?元吉看去,神情一凝。
昨夜退去的兵马又来了,但这一次走在前方的不是汹汹的兵马,而是一群哭喊的男女老少。
哭声喊声响彻城外。
城墙上的民壮脸色变的很难看,不少人握着弓弩的手都在发抖。
窦县不是只有一个县城,有很多村落,虽然再三警告传令,还是不可能将所有人百姓都护在城内。
这些兵马竟然把百姓们抓来了。
“出来受降!”
“否则就杀了这些人!”
“你们如果不是乱兵,就出来救护百姓。”
一声声叱骂叫嚣传来,夹杂着百姓的哭声。
这些民众被绳子穿系,如同牛羊驱赶,有人走得慢被带倒,便立刻被鞭子长枪打,不少人伤痕累累,他们停在外围墙前跪倒。
城墙上原本骚动的民壮们变的鸦雀无声。
“窦县官民。”一个将官拍马走出来沉声喝道,“上下作乱皆为贼,可杀。”
他的声音落,扬手就是一刀。
在他前方跪着的一个老汉一声惨叫倒地。
两边的百姓惊吓大叫或者要逃或者瘫软晕过去,城墙上的民壮们发出惊呼,更有不少人站起来。
“你们再不出城认罪,便都是如此下场。”那将官喝道,将手中的刀再次举起。
尖锐的破空声传来,那将官身手不凡,刀及时的一横,锵的一声,箭击中刀柄断裂,马儿一声嘶鸣向后退了几步,那将官虎口发麻脸色变了几变,他特意停在外围墙这边,就是避开射程,这么远竟然还差点射穿了他,两边的兵士举起了护盾将他围住。
方二手中的黑伞已经到了李明楼手里,他的手中握着一张重弓。
李明楼视线看着前方:“出城,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