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李明琪铺展信纸,“以前大家都是打叛军需要兵马,现在,不是打叛军,兵马不重要了,地方变得更重要,给兵马对方还怀疑戒备呢,要不然为什么姜管家被南公子留在淮南道,从不带在身边。”
她口齿伶俐,念儿听得依旧糊涂:“哦……”
李明琪撇了蠢丫头一眼:“项云现在就有一个陇右,我把山南道分给他一半,你说他想不想要?”
念儿恍然连连点头想要。
“没有我的邀请,他可没借口进来。”李明琪道,小鼻头皱了皱,提笔写信,“他来了,兵马也是我的一份助力,我在山南道剑南道的位置就更不容动摇了。”
她这个假大小姐出现在人前越多,做的事越多,才能更长久。
念儿一步站过来挽起袖子:“我给小姐研墨!”
李明琪道:“研墨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信送出去。”
她定期都会给项南送信,剑南道还没有宣告解除婚约,就需要夫妻之间信件来往。
以往写的信内容没什么,这次不一样了,要避开剑南道。
“明面上依旧给项南公子送信。”李明琪对念儿小声叮嘱,“然后趁着出去,找个走西北线的商人把信送给项云去。”
念儿也不是一无用处,信按照李明琪的吩咐妥当的送了出去,直到过了三个关卡,才被发现。
快马加鞭送到麟州的桂花手上,她看了内容,一向木然的脸上浮现怒意:“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就如在山南道看着韩旭一样,韩旭到麟州后,她也来了。
理由是打理剑南道和山南道诸事。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懂吗?”韩旭反驳,“还用的着问我?”
桂花道:“我会的这些是跟李都督学的,李都督也说过一句话,学无止境,李都督不在了,又是从未有过的乱世,我当然要继续学。”
韩旭木然道:“你有什么不会的,在剑南道山南道也能问我,不用特意跟来。”
这个女人不敢承认,还把视线看向外边:“还是当面请教更妥当。”
天天面对这个韩旭,难得有个独处时间,但看着李明琪的信,桂花完全没好心情了。
坐在廊下喝茶的负责押送货物老管笑:“这些小姑娘心眼就是多。”
“损人不利己的心眼再多,也是蠢。”桂花道,“看来得让她生一场病回内宅老实养着,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
老管道:“趁着项齐结亲,我们跟他解除婚约就好。”
项李两家联姻现在没什么好处,解除婚约能让项云在卫道面前看起来少一个助力。
“我这就跟小姐写信。”桂花点头,“现在……”
她的话没说完,外边有卫兵急急进来:“项云带着陇右兵把麟州围起来了。”
项云?桂花神情惊讶,他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去安东回家探亲吗?
“糟了。”老管从地上跳起来,“这厮要对小姐动手了!”
桂花问:“要对小姐动手怎么先来打麟州?”
老管跺脚:“他要用韩旭对付小姐,质问小姐弑君大罪!”
………
………
一层层兵马在麟州蔓延铺展,看似水一般缓慢,但随着水越变越红,围拢也越来越小,麟州的城墙已经清晰可见。
善变的阵型,勇猛的厮杀,撞击在一起的兵士们如同在和自己鏖战。
自己总是很难战胜自己,尤其是人数处于劣势。
老管站在城墙上恨恨的拍墙头,再看城内,仓皇逃进来的民众将整个城池搅动的沸腾,到处都是哭喊声。
项云从兵阵中走出来,看着前方的城头。
“韩旭,出来认罪!”他高声道,“否则,满城皆为叛逆,杀无赦!”
列阵的兵将将他的声音一层层齐齐的传出去。
“韩旭认罪!”
“韩旭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