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七左八右的走法,如果这个水道算是个岔路口,那么下一个路口就应该右转,如果不算,就要再多走个路口。按照蒋报国的口供,这片林子中如果走错一个路口,就可能越走越错,如同陷入迷宫中。
侯大炮心想,湘西这地方每年都有这么一段连阴雨季节,这条泄洪道每年都会像现在这样。由于经常受洪水冲刷,无雨季节这里应该看上去像一条河道,也可以说像一条通路。所以,这里应该算作一个路口。
他们又往前走了半个小时,见灌木丛中又出现一个岔路,就按照口诀向右转去。大约再走二个小时,他们来到第七个岔路,就向左转。侯大炮吩咐战士,每次转弯都在树上刻下记号,万一走错,也好找到回去的路。
就这样,他们拐过十五个弯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论理这时候不过是下午四点多,但天色本来就阴沉,枝叶又密,林子里光线已经很暗了。
“连长,你看。”一排长李小兵指着一棵树叫了起来。
侯大炮走到树前,见到了树上刻着标记。这个标记非常特殊,是他们过河后转过的第五个弯。也就是说,他们从这个标记起后又转了十次弯,结果回到了原处。
“看来我们判断有误,那条河不能算是一条路。不要紧,我们退回五个转弯处,回到河边重新走。”侯大炮想了想说。
他们按照七左八右的逆向转法往回走,好在每个转弯处都刻有标记,所以走起来还算顺利。可是,当他们第四次转过路口后,又往前通过了十二个岔口也没有发现树上的标记,而且也没听到水的声音。
这时,林子里光线已经很暗了,十几米外的树木隐没在黑暗中。“一定要注意每一个岔路,走错一个就可能迷路。”侯大炮想起出发前,孟中国再三叮嘱的话,心里有些发慌。
他下令原地休息,并打开步话机与孟中国联络。
步话机的通讯距离是五十里,侯大炮查看了地图,那条河流距谷口最多不过二十里。过了河后他们迷了路,如果是在原地兜圈子,现在距谷口大概四十里。按照约定,孟中国现在应该已经把营地设置在谷口了,所以联络不成问题。
步话机打开后,听筒里出现滋滋啦啦的声音。侯大炮耐心的调频率,终于消除了噪音。
“孟营长,我是侯大炮,请回答。孟营长,我是侯大炮,请回答。”侯大炮开始呼叫。
听筒中先是一片寂静,在侯大炮呼叫了十几次后,突然又响起了滋滋的噪声。
“他妈的,这是什么破玩意,营长还当个宝贝似的。”侯大炮气得把手里的话筒摔倒地上。
“连长,你听,好像有回音。”排长李小兵在旁边,突然指着听筒说。
侯大炮拿起听筒放在耳边仔细听,果然在滋滋的噪音中似乎间杂着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太弱了,在噪声的干扰下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是不是营长在和我们联络?”李小兵问。
“嗯,不像,这声音也太怪了,嘎嘎的像个女人在笑。你听听,里面说了些什么。”侯大炮把听筒递给李小兵。
李小兵接过听筒放在耳边听了半晌,才喃喃的说:“是呀连长,好像有个女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