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她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含泪看着离歌，“如果是做梦，那就让我一直梦下去吧，张嘴就能顺畅呼吸，真的太好了。”

离歌一怔，不知道她这句张嘴就能顺畅呼吸是什么意思。

刚好李良过来，听到这句话，她道：“严重心疾的人，会出现呼吸困难，有时候，她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吸一口气，艰难地活着。”

离歌闻言，眼底便带着一丝悲悯看着燕子。

燕子笑得很开心，仿佛以前受的苦都不记得了。

离歌也笑了一下，但是，她笑得有些苦涩。

尘世皆苦。

翌日，宁国侯夫人登门。

她依旧是为七彩灵芝而来。

而这次，她带来了几位官家夫人，其中一位，是明珠公主。

这几人，都曾经为慈堂捐钱。

是好心人，至少，愿意出钱，即便不愿意出力。

宁国侯夫人苦苦恳求，“离姑娘，燕子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今日无论如何，也请你把七彩灵芝给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离歌看着她，燕子失踪的事情她肯定是知道的，当然她也不可能知道是旺财带走了燕子，而燕子此刻就在国师府。

今日带这么多人，看来，她要走道德绑架的路线，对七彩灵芝也是志在必得了。

离歌今日没跟她打哈哈，直接道：“夫人，对不住了，昨天晚上杨大娘情况危急，七彩灵芝已经给她服下了。”

宁国侯夫人的脸一下子变得很恐怖，盯着离歌的眼睛喷着狂怒的火焰，“你耍我吗？”

离歌抱歉地道：“对不住，七彩灵芝只有一株，我只能救一个人。”

“这不公平！”宁国侯夫人大口喘气，激动得很，指着离歌怒道：“那杨大娘已经年纪老迈，且她自己也愿意赴死，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等同亲手杀了燕子？你若不卖给我，早跟我说，我另想法子，你太残忍了。”

明珠公主也责备道：“你若一早不愿意救燕子，何必敷衍着夫人？让燕子错过了最好的救治时机。”

诸位夫人也纷纷指责离歌。

离歌摊手，“七彩灵芝只有一株，我只能救一人，我曾提出杨大娘和燕子一人一半，至少药效可以维持两年半，但是夫人不同意，那我就没办法了，害死的人不是我，是夫人。”

明珠公主疑惑地问宁国侯夫人，“一人一半为什么不要呢？争取到两年半，再继续寻找良医，就算找不到，多两年半可活，不也很好吗？至少燕子可以过两年半正常人的日子。”

宁国侯夫人脸色憋得发红，手捂住胸口，慢慢地退后跌坐在椅子上。

“夫人，你怎么了？”明珠公主问道。

“是心疾发作了。”李良迅速上前。

宁国侯夫人艰难地挥手，李良压住她的手，道：“夫人放松。”

宁国侯夫人的侍女也迅速上前，准备了药丸给她服下。

明珠公主却疑惑地看着宁国侯夫人，“夫人有心疾，本宫怎么不知道？”

诸位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奇怪。

离歌感叹道：“夫人真是活菩萨啊，自己有心疾不治疗，却出一千两金子为燕子买七彩灵芝，实在让人敬佩。”

这句话，听在公主和几位夫人的耳中，莫名地叫人觉得有些别扭。

大家心里开始有些想法了。

一千两金子给燕子买药，却分明她自己也有同样的心疾，这药到底是给燕子买还是给她自己买啊？

那一千两金子，她可是找大家募捐了一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