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摇椅里读书的宋寓抬头:“哪个沈姐姐?”
“就是上次在济安堂遇见的那个啊。”
宋寓目光停住,眉间凝了一凝。
长缨见了家老太太,又拜见了宋夫人,宋寓便带着宋钧到了二房,宁氏伴着长缨在前厅见了他。
“听说将军前些日子在街头遇上了倭寇行凶,不知案子结了不曾?”见过礼后,他问道。
长缨道:“前两日审出来倭寇们还有同伙在杭州,尚且未结。”
“失盗的人家可查出是哪户?”
“便是城西做茶叶买卖的于家。”
宋寓听完眉间添了丝晦涩。
当日出于对宋钧安全的考虑,事后他也着人到南康卫附近打听过,知道这位沈长缨将军是卫所里锋芒正劲的年轻将领,因此也郑重跟家里提及过她。
后来宁氏约她看戏,在街头遇到了海患的事他也听说了,这几日关于杭州海患的消息频频入耳,听到她登门,他难免牵动心思。
家里隔三差五收到京师消息,宋家在湖州虽然人脉上盘根虬结,但因着从文,患乱之事总归难以知闻详情。
顾家与太子反驳宋逞提议,举的例证也是海患太甚,但前阵子程啸一案扯出太子利用漕运所作的勾当,谁又会他们的所谓举证放在眼里?
但沈长缨又不同,如今五军都督府掌在皇帝手里,南康卫指挥使谭绍是广威侯傅家的部下,沈长缨又是谭绍的部下,她是不可能会倒戈顾家而故意夸大其辞的。
如果海患既是她所说的严重,这通海运的事就不能不慎重了。
“三叔三叔,倭寇犯到了湖州,会不会犯到京师啊?祖父和父亲都还在京师呢。”
宋钧扯扯宋寓衣袖。
宋寓抚了下他头顶,又问长缨:“既然审出来倭寇还有同伙在杭州,那这案子还会不会往下办?”
长缨没有立刻回答。
她今日有备而来,周梁暗地里已经使过劲,她需要实地来看看宋家对此究竟是何反应。
案子肯定是要查的,不但要查,她还打算去杭州把动静闹大点,直接让宋家不得不去信给宋逞。
没想到眼下宋寓竟然主动问起来,她也就不妨把这话题说下去。
“案子不大,但兹事体大。我打发了人准备明日启程去杭州。”
“沈将军不去?”
长缨微顿,扬眉道:“我手下部将倒也得力,我不去也成。”
宋寓点点头,不再吭声。
长缨看到这里,心念微转,又道:“三爷莫非有兴趣去杭州海边看看?”
宋寓没有马上回话,但眉眼之间也有刹那的动容。
耳闻千遍,也不如目睹一回,究竟海患如何,实地看看总比起在湖州四处打听要有效得多。
便是要去信京师,能亲眼所见也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宁氏道:“老三,杭州可乱着呢,你又不会武功。”
长缨道:“若三爷想去,我陪着去趟也无不可。”
宋寓看她片刻,随后微笑点头:“既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将军启程之时,在下与将军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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