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自小失怙,从小到大寄人篱下,难得的还有一片至诚待人。
“她原也有寻常少女对婚后生活郎情妾意的向往,是因为我而断送了前程。
“大将军执意不放,我无法强抢,只能祈求你不要让她活得那么憋屈。”
如果秀秀只是遇到了纯粹的不公平,她自可手起刀落替她筹谋摆平。
但这种事情,又如何能理得那么清晰明了?
莫说荣胤不放人在情在理,就算是他真虐待她冷落她,长缨就凭这去抢人也理亏,毕竟当年他答应她的事情是做到了的。
“荣叔。”
正僵持着,面前又有人来,称呼的这人一张脸俊美异常,是穿着世子服的傅容,同行的还有冯少康。
两人唤完荣胤之后,均开始打量今日女将礼服出行的长缨:“铃铛这是怎么了?”
荣胤望着她,准备抬步。
长缨道:“荣胤!”
荣胤止步,半晌负手看回她:“她生是我荣胤的人,死是我荣胤的鬼,要怎么对她,你无权过问。”
他凉凉收回目光,跨门远去。
长缨攥拳,眉头锁得生紧。
傅容道:“傻姑娘,荣叔当初不就是因为喜欢秀秀才接她回府的么?你一回来就要拆散他们,他岂能对你客气?”
长缨转身:“世子觉得他那是喜欢么?”
她从前称傅容为傅大哥。
傅家家世同样无可挑剔,祖上行武,也出过文官。傅容从小就受祖父母与父母疼爱,真可谓娇生惯养。
性格也是凌渊他们这帮人里最为温和的一个,只是为被惯得格外挑剔,寻常人要入他的眼也难。
原本她也是敬着他的,但他们这些人,居然都把荣胤对待秀秀的这种行为轻描淡写地认为是“喜欢”?
“完了,惹毛了这小老虎,咱们也要落不是了。”少康笑起来,又敛色道:“走吧,回殿里吃茶。”
长缨不想跟他们一起:“你们去吧。”
“你不走,难不成还真想去荣家抢人?”少康道。
“为什么不能?”长缨道,“他若再放任俞氏伤人,我迟早得拆了他家!”
少康与傅容对视,笑道:“沈将军要发威了。”
长缨心里烦躁,行了个礼想走。
冯少康却冲她使了个眼色。
长缨顺着他眼神指引看向他后方,只见影壁后藏着个小太监正探头探脑。
她顿了下,立时看回他们。
傅容道:“好心好意过来提醒你,倒还落了你一身埋怨。”说罢他又道:“是东宫的人,不知道跟了你多久了,方才你跟荣叔说话他就在。
“我们刚刚才听说,这次让你和晋王身边的人都来参加宫宴,是杨际提议的。”
杨际?
长缨倏然再往那太监看去,已经看不到人影。
“别看了。”少康催她,“走吧。”
长缨不知道杨际把她和晋王府的人召进宫来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想了下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道理,便跟着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