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顺眼看了看,果然四处散布着不少人。
他看了眼顾廉,彼此帘子放下,又启了轿。
还没到入朝的时候,殿门外乌泱泱已经站上了一大群人。
杨肃到达时杨际已经来了,兄弟俩互看了一眼,没多会儿,傅容也与贞安侯等几个官员一道来了。
杨肃望见贞安侯与傅容言笑晏晏的模样,目光不自觉地停留了一会儿。
贞安侯府贺家他一直有派人在盯,也得到过不少消息,但究竟为何贺家与傅容会如此亲密,他仍然未解。
“贺家上辈除了贞安侯,没有与你父皇年纪相当的小姐。”凌渊似看出来他的心思,压声道。
杨肃收回目光。
既然没有年纪相当的小姐,那么傅容的母亲来自贺家的可能性就不大,而除去别人,当然不可能会是贞安侯,朝中可没有哪个簪缨之家的当家人会不顾脸面做出这种事!何况是爵位传女的贺家。
“来了。”荣胤提醒。
殿上山呼万岁,皇帝在上首落了座。
先是议政,议完政皇帝没有问政,也没有喊退朝,就坐在那里,半垂着眸看向下方。
殿里有些静寂,也逐渐有人不安。最后皇帝看了眼杨肃,又看了眼傅容,说道:“今日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二十年前,除去晋王之外,朕还有——”
“皇上!”
皇帝语出一半,顾廉即扬声打断了他。“臣还有一事要奏。”
满殿的人都支楞起耳朵正在听皇帝下文,猛地被顾廉这一打断,旋即目光都投了过来。傅容双目如鹰,余光看了眼身后一干人,又凛目站直。
“你有何事?”皇帝气息微浮。
百官更是倒吸了一口气,皇帝被人打断了话头,即便是权势滔天的顾家,做出这等行为,也不能不让人看直了眼。
“沧州出现流寇,为免伤及皇城,臣请奏速派大将前往督军!”
顾廉一点惶恐收敛的意思都没有,相反是高声回应起来。
“顾大人!你朝堂之上打断皇上降旨,你眼里可还有王法?还有皇上?”
傅容抱笏沉声。
“皇上都未怪罪,不知傅世子哪来的立场?”顾廉朝着上首,“沧州二卫剿匪不力,且还扎营在北面不动,臣得到线报,傅家屡次派人前往沧州,不知道这件事跟傅世子又有何牵连?”
说完也不等傅容回话,他即刻又道:“臣请奏下旨遣将前往督军,以免有人谋反生乱!”
“我大宁这太平天下,谁敢谋反?”
“傅世子动作频频,几度谋杀禁军指挥使,又与沧州军营联络,难道不是想要谋反么?!”
傅容笑起来,看向他道:“我傅容也是皇上亲口承认的皇子,我谋反作甚?”
说罢他自怀中取出黄帛,往顾廉掷去:“顾大人好好读读这旨意,再想想自己刚才的话!”
顾廉当下展开这圣旨。
这声“皇上亲口承认的皇子”如同惊雷,顿时啪地炸响了整个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