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堂皇的大厅。
就在陆鸿和华万杰走进书房密谈的时候,留在大厅的几人虽然都安分地端坐着,但是内心是极其不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暗潮涌动。
特别是钟歌,肥腻的脸上有一股暗红色长久停留,额头头发根旁边还时不时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他这是心急如焚,使得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
此时的钟歌坐在大厅左边的椅子上,他对面的一排椅子,坐得则是华家父子叔侄四人。
当四人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时,钟歌总觉得不安从心底涌现。他愁得都快要哭出来了,特别是华天云凶恶的脸色加凶狠的目光,更是让他如坐针毡,浑身都不得劲,恨不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但是他无法行动,他总不能抛下陆鸿一个人在这里生死未卜自己逃生啊。
是的,钟同学是在为他和陆鸿接下来的命运感到忧心。
诚然,他也看得出来陆鸿和华万杰话里有话,不能为外人所知,这才要密谈。看情况,两人是真的有些渊源,说不定还能套上些交情。
但是,如果套不上交情,反而扯上了恩怨呢?
钟歌知道陆鸿此处的原因,但是他也看过那纸条了,只有个外号和地址,找的到底是谁,有什么内幕,那是完全一头雾水啊。
一旦谈不拢——或者说谈崩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眼前这几位那是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陆老大,希望你那边谈出个好事来,可千万别出什么好歹啊!我可是舍命陪君子的,你得悠着点!”钟歌暗自祈祷。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华家几人意味未明的目光,只好低下头,盯着脚下的地板愣愣看着。头是真的不敢抬了,更别说看人。
他的对面,华家父子叔侄几人只是安静坐了一会,目光交流置于,更多是看向他们家书房的方向。
书房的房门紧闭,华万杰和陆鸿进去之后,就了无声息,他们也无法判断里面是什么情况!
又坐了一会,最末座的华子龙扯了扯坐他旁边的华天雨的衣袖,侧头低声问道:“三叔,你有没有发现,刚才爷爷又像以前一样,对我们家太极功夫的来历讳莫如深了。这么多年了,每次我们问他这事,他不是发怒,就是沉默,或者叹气。你说,这事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地方,有必要这样神秘吗?”
华天雨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爷爷要说的话,自然会说的。你操心这个做什么!”
“我不是操心,我是不顺心!”华子龙咬牙,很不爽的样子,“老爷子对我们不说,却和那陆鸿要密谈,一副要交代一切的样子。你说,这不是把我们当外人,却把外人当自己人的节奏吗?我不服气!”
华天雨瞥他一眼,不搭话了。
“我也不服气!”嗡嗡说话的是华天云,他也扭头盯着华天雨,“老三,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真相?”
华天雨惊了:“二哥,你为什么这样说?我哪里知道什么真相!”
华天云哼了一声:“我跟父亲学了八极拳,大哥学了太极功夫,除此之外,毫无涉略。很显然,没有跟父亲学医术,他是很不满的。而你呢,一直跟着他,又学功夫又学医,说是得了他的真传也不为过。你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最满意的儿子,而且你一直在他身边,他就没跟你说过太极的来历?”
华天雨急了:“二哥,话不能这样说!父亲对我们三个都是一样的感情,何来满意不满意之分?”
“那你说,你问过父亲这事吗?”华天云追问,“这事几十年来老爷子一直秘而不宣,却又欲言又止,很明显是有很奇怪的故事嘛。我们都好奇了几十年,我不信你不好奇。”
华天雨苦笑连连:“我当然好奇,也问过,但是父亲都是老样子:你可以问,但是他就是不答。”
“真的?”
“要我发誓吗?”华天雨瞪大了眼睛。
“够了你们!”沉默寡言的华天风出声打断了两人的猜疑,“都是兄弟,发什么誓,你以为玩过家家吗!”
“我这不是顺口一问嘛!”华天云嘟囔。
华天风轻轻瞥了他一下,道:“老三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如果他知道的话,你觉得他藏得住话?他压根就不是那种心思深沉之人!”
华天云闻言哈哈大笑,道:“大哥说得没错,老三还真是话痨碎嘴之人呢!”
他笑得很大声,也很爽朗,引得对面打算一直低头装鸵鸟的钟歌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后者发现人家华家几人其乐融融的场面,心底叹息一声,又沉默低头。
对面的华天雨听了二哥的打趣,不悦说道:“说什么呢,我一个大男人,哪里唠叨了!”
华天云继续笑道:“好,你不老大,你是闷骚男行了吧!”
“……”华天雨很无辜抬头。
老大华天风目光从两位弟弟身上掠过,落在自家儿子身上,沉吟了一下,问道:“子龙,你爷爷最疼爱你,他有没有漏过这方面的口风?”
华子龙叫道:“爸,那你可就高看我了,也小看爷爷他了。无论我怎么问,爷爷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从没正面回答。”
华天风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华天雨安慰说道:“我们就别胡乱猜了,都几十年了,我们也习惯了。我觉得父亲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