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凌霄冷眸无波,惜字如金,“说。”
摆明了不乐意管的样子,纪纤云无计可施,还是舔着脸决定试一试,“找人帮我把嫁妆里的产业卖掉,房契地契就是一张纸,东西在人家手里管着,要是再去官府补一张红契,我就什么都没了。”
“我活着一天,相府那些人就没有那个胆子。”
纪纤云挑眉正色,“嫁妆诶,就算入了你的门,那也是我的私有财产,没你的份吧?”
“你觉得我会贪你那点东西?”,亓凌霄眸光微凛,脸顿时沉下来。
不觊觎她的产业就好,纪纤云心里狂松了口气,一脸讨好,“呵呵,那是我小人之心了。不过呢,还是想让你帮忙把它们换成钱。等你病好了,我拿了休书就跟你没干系了,到那时候,那些产业眨眼就得成别人的。我下半辈子还得指望那些过活呢,看在我帮了你,你就帮我一次吧?”
没关系了?莫名的,亓凌霄心头涌起一丝恼。
就那么急着跟他撇清?
躺着的人一脸莫测,也不知在想什么,纪纤云权当人家在犹豫,添油加醋,“你手下那么多人,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没那些钱,我以后就要流落街头食不果腹了,你就当积德行善了,行不行?”
积德行善!在这丫头眼里,他恐怕不近人情冷血的可以。
亓凌霄心头火气,沉声答应,“可以。”
“谢谢谢谢,好人有好报,冥王大人,您会长命百岁的。”,纪纤云抑制不住的欣喜,怕人家后悔似的起身就往隔间走,“我去拿房契地契啊。”
翻腾出来那一叠纸,她又迟疑了,眼珠转了转,最后遵从本心。
没有笔,估计拿了毛笔也用不来,索性省事了,柳叶小刀拿在手。
一面墙就成了她的纸,照着契书上的字一顿刻。
虽然不认识几个字,有点证据在手,总也心安嘛。
省的到头来人家给她一壶醋钱,她连发飙都没有底气。
小人之心就小人之心吧,人生地不熟又是文盲一个,不得不加小心啊。
等她忙活完,抖着发酸的手出来,才发现专注的过了头,一墙之隔什么时候多两人,她楞不知道。
一白胡子老翁在桌边坐着,和顾神医说道着什么;床边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只能看见背影,看穿戴是个年轻男人。
可,隐约听见的说话声?
女扮男装无疑了,那一声声‘锦年哥哥’,简直甜的要掉牙。
这些都不重要,纪纤云原地站着,纠结的是,她该以什么角色出现。
受气王妃?大夫?
长此以往,离人格分裂也不远了。
顾西风发现了挑帘子出来人的凌乱,俊逸的脸笑意盈盈,“自己人。”
那就好了,纪纤云淡定的走了出来,很有眼色的没有去床边,决定先去窗户那边站会儿。
哥哥来哥哥去的,冒冒失失过去,没准就成了大电灯泡。
想躲个清净,床边的人却没让她如愿,刹那,那人已经到了近前。
审视的打量着,看的纪纤云很是不舒服。
就是个娇小的丫头,看着也没有三头六臂,明月个子高不少,昂着头垂眼皮发问,“病是你治的?”
“明知故问。”,纪纤云最讨厌眼睛长在头顶的,嘴里也就没了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