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呀!”
“快叫御医!”
所有东宫奴仆、所有戍卫侍卫、过半吏卒一拥而上,抢救那位唤醒了他们的魂、点燃了他们的心的太常乐工安金藏,只有武承嗣、来俊臣及一般铁杆手下愣愣看着,不知为什么人们都会这样!
“来,帮忙扶一下,让我把刀拔出来!”
“你快给我滚一边儿去,让你拔出刀来,流血不止,人就彻底没救了!”
“快,找烧酒把血擦了!”
“香炉来了,快,撒上炉灰止血!”
……
忙作一团,乱作一团,完全被点燃,这,便是感动!
“干什么呢?”
“哎,是安金藏,他干什么呀?”
“啊,刨心明志,别!”
“大哥,二哥,走,快看看去!”
我招呼大哥成器、二哥成义赶紧悄悄上前!
激荡灵魂的话,染遍胸膛的血,插在心脏上的刀,一切……让我和大哥、二哥震撼!
看着眼前一切,我们不敢上前救护,我们不懂得救护,我们甚至不敢大声招呼让人救护,我们无能为力!
突兀!
一道灵光在我脑海闪现,快把这告给皇奶奶呀,一会儿要又严刑拷问咋办!
急忙几步,我跑到一黄衣侍女旁,揪着其黄衫道:“月儿,我们这些王爷此时绝对出不了东宫,三郎也只能求你了,求你……救东宫一回吧!”
月儿低颔首郑重道:“王爷请说,为了东宫,月儿必会尽力!”
“现在,不管谁阻拦,月儿你……一切以人命关天皇嗣危难为由,趁着混乱,赶快自东角门王成那儿离开东宫,直闯迎仙宫,把这儿的一切都禀告与皇奶奶,请她老人家来主持大局!”
“是,王爷,月儿记下了,月儿现在就去!”
月儿转身,摸着她纤腰,我道:“谢了,月儿!”
迎仙宫,长生殿。
“禀陛下,东宫侍女现在宫外,有急事禀奏,说东宫出大事儿了!”
东宫出事儿?旦儿可别有事儿啊!“快宣!”声音急切,皇奶奶一双浑浊大眼瞪着溜圆,死死看着宫外。
“奴婢月儿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别说其他,快说东宫出了什么事儿?”
“是,陛下!”月儿恭敬说着:“就在半个时辰前,魏王武承嗣、御史中丞来俊臣带三百禁卫冲入东宫,包围所有奴仆,由来俊臣及一班刑讯吏卒对我们逼问,要我们按他所说构陷皇嗣,指证皇嗣谋逆!”
“前东宫侍卫副统领张琼虎不说,被老虎凳弄折了双腿,还在伤口上浇辣椒水;皇嗣贴身宦官王忠王公公不说,被吊起来让人用蘸辣椒水的鞭子抽的奄奄一息;刘娘娘贴身侍女胡玉芬不说,拶指、针刺、烙铁烙轮流上,被活活疼死!”
“而,就在刚刚,太常乐工安金藏为了阻止来俊臣暴行,刨心明志——皇嗣忠于陛下,不会反叛谋逆,现在正在抢救,求陛下救救东宫!”
月儿说着,扑通跪下!
妈的,大郎那个混蛋和来俊臣那个狼崽子搞什么嘛,竟然直接入旦儿东宫刑讯逼供,拷打、死人,还让人家安金藏刨心明志,这人神共愤到了什么地步?不能用了,不能用了!
对了,那个刨心明志的安金藏还在抢救呢,这样的人得看看去,皇奶奶腾地起身!
“走,去东宫。”
东宫。
我拍拍大哥二哥肩,道:“大哥,二哥,安金藏剖心明志,局势大转,咱得告诉父王去,让父王也过来!”
“对,走!”
父王旦寝宫,闭户关门,唯父王一人,梁上一条白绫,案上一匹白绢!
咬破指尖,以指血书!
………
为什么?为什么?
我李旦虽然生在皇家,但就一庸碌无能的凡夫俗子,没那执掌天下袖手山河的大豪情,只求个几卷书伴逍遥尘世,为什么还是逃不过那些奸佞之臣的陷害,蒙受不白之冤!
武承嗣入进东宫,冤案已成定局,今天……就是咱东宫的末日了!
成器、成义、隆基、隆范、隆业,活着苦呀,活着累呀,为父不想活了,为父解脱了,要去找你们娘了!
为父去了后,你们要记住这场冤案的罪魁祸首——武承嗣、来俊臣那两个贼子,你们要为为父报仇;不要怨恨你们的祖母,她是千百年来最杰出的女人,她是最圣明的皇帝,你们只有听她的话,孝顺她,顺她的心意,才能有好的前程、才会有希望为为父报仇!
……
满腔凄凉意,化作奋笔书!
血洒道道,挥洒的是无恋;龙蛇飞舞,舞就的是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