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阿婉打了个呼哨,里飞沙从远处狂奔而来,然后稳稳的停在两人面前。
她笑着回头看向已经惊呆的郭嘉:“我师门送来骏马,名为里飞沙,夫君可要试试看?”
“师门?”
郭嘉抬眼看过去:“夫人师门来人了?”
“不曾来人。”阿婉伸手拍拍里飞沙的屁股,里飞沙亲昵的跺了跺脚,然后用脸去蹭她:“本夫人不是说过么?我乃是蓬莱女仙,那我师门的人必定是蓬莱仙人,隔空送物而已,很难么?”
郭嘉一看便知道阿婉是不想说,所以在逗他。
不过,既然她不想说,郭嘉也不强迫,只是目光落在里飞沙上面,他是文士,对马匹并不了解,却也看得出来,这是一匹难得的骏马。
阿婉翻身上马,然后伸手:“夫君,上马。”
郭嘉:“……”
他有些为难的看着阿婉那娇小的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为夫走回去便是。”
“夫君可是怕我会把你摔了?”
“不……”
还未说完,阿婉便猛地一个弯腰,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的拽起往身后一落:“驾——”
里飞沙应声而跑,郭嘉还未回过神来,两只手便已经从后面抱住阿婉的腰,不敢动弹了。
一口气跑回家,下了马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衣的男人。
“郭先生。”男人看见他们立刻走了过来,行礼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荀先生来信。”
郭嘉伸手接过锦囊:“且跟我来书斋。”
男人颔首,默默的跟着郭嘉后面去了书斋。
阿婉看着两人的背影,这才感觉胡老汉与庞统离去后不太方便,刚刚必定是敲门后院内只有妇孺,这送信人才只能站在门外苦等。
阿婉一边寻思着该再采买一些家丁,一边朝着内院走去。
内院里,徐娘子还在抹泪,小丫头跟在身边劝慰着。
“夫人。”小丫头看见她进来立刻就站了起来,徐娘子也连忙擦干眼泪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已经出发了,赵壮士跟在身边必定安全无虞,所以不必担忧。”阿婉看见徐娘子一双眼睛都哭红了,她定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想到那还未完全痊愈的徐福,阿婉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走上前去,牵住徐娘子的手:“徐壮士改名徐庶,从此后世上便再无徐福此人,夫人可莫要说漏嘴了。”
徐娘子闻言连连点头:“关乎我儿安危,我必定守口如瓶。”
“明日里我与你一起去城里再聘几个仆从。”
“是,夫人。”
“娘子莫要这般多礼,你是徐壮士母亲,来日徐壮士发达后,必定是要接母亲团圆的。”
徐娘子一听顿时高兴了:“就借夫人吉言了。”
说着便擦掉眼泪:“我先去厨房了,夫人与先生还未用餐吧。”
“且去吧。”
徐娘子背影里带着几分希望的转身走了。
院子里只留下小丫头与阿婉二人,小丫头年岁尚小,且这些日子吃的不错,脸色较之刚来的蜡黄多了几分血色,皮肤也白了许多,因为瘦弱,所以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大。
这次徐福临危,若不是这小丫头冲进来求救,恐怕徐福危矣。
小丫头感觉到身上来自夫人的目光,却不惧怕,只是有些紧张,手指不停的绞弄着衣摆。
“小丫头,你可有名?”
小丫头一怔,随即摇摇头,声音清脆的回答道:“母亲都叫婢子丫头。”
“我之前听你说过,徐娘子并非是你亲母?”
“母亲只有兄长一个儿子,婢子是母亲在半路捡的,太平军祸乱,婢子的村子被屠杀殆尽,婢子是母亲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她给了婢子一口饼吃,婢子才活了下来。”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们从颍川一路乞讨到了洛阳,后来便遇见好心的夫人买了我们做仆从。”
“如今颍川的局势已经这般严重了么?”
阿婉和郭嘉离开颍川时,颍川早已陷入纷乱了。
“去吧去吧。”阿婉头也不抬的挥挥手。
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郭嘉郁闷的出了家门,走到隔壁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赵云的兄长,他看起来虽然有些瘦弱,但是脸色却不再蜡黄,只能说比一般人稍微差一些,却不是之前的濒死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