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谁没见过死人?都见过。
可死人对于正常人而言,不说害怕,但肯定是觉得晦气的。
然而像古依儿这种把借人头说得就跟捡东西玩儿似的,还真是少见中的少见,也不怪一群人对着她抽嘴角掉冷汗了。
可古依儿才不介意他们异样的神色呢,转头又去提醒裴义,“侯爷,特殊时期,我希望你能放下私心顾全大局。你也看到了裴珊的诚意,她同你相认多半都是利用你。我理解你的感受,但事关我们在场的每个人的安危,也请你理解我们的为难。如果这一次计划成功,我可以答应你,不论怎样都留她一命,待抓住妮莎和她的党羽后,我们一定把裴珊交给你处置。而这段时日,侯爷一定要耐住性子,千万别轻易去见她,行吗?”
“我知道该如何做。”裴义痛心的点了点头。
“侯爷,最近一段时日还要麻烦你多陪陪皇上,回头我们也会交代西耀侯,如果一旦我们外出,还请你和西耀侯保护好皇上。”
“我会的。”裴义转头看向小外孙,沉痛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疼爱。
古依儿朝姬百洌看去,见他点头认可她的安排,她这才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
让裴义与他们一起做事,就算他再明事理也不敢保证他不会感情用事,与其让他与他们一起行动,还不如让他和司空厥一同保护宁儿。
司空厥做事大气沉稳,在宁儿登基初使帮助过他们叔侄抗击入侵的敌人,其忠心自不用明说。而裴义陪着宁儿,让他多看看小外孙孤单的样子,兴许在对待裴珊这个女儿的时候他会有更多理智。
宫里的事交代得差不多了以后,他们六个男女这才离开皇宫。
路上,古依儿和姬百洌说起今儿一大早陶玉娴就去找她的事,姬百洌顿时就冷了脸。
“她还有脸去见你?”
“她啊摆明是没安好心,听说我派沈少源去保护彩蝶以后,她还想跟着沈少源去照顾彩蝶。这女人,看来上次的教训她还没受够!”
“你何时派沈少源去保护彩蝶了?”姬百洌顿住脚步。
“我没有,是那家伙想接近彩蝶,可又怕没法向陶玉娴解释,就把我端出去当他的挡箭牌。”
“嗯?”
看着他脸色变得黑沉起来,古依儿拉着他手,简单的把沈少源和杨彩蝶的事告诉了他。
听完以后,姬百洌抬眸看向前方等他们的其中一男一女,嘴角僵硬的抽了抽。
古依儿提醒他,“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听到没?”
“嗯。”
“我答应了沈少源,让他利用陶玉娴去接近太皇太妃,我想把你亲娘的事查个水落石出,如果他真能帮上我们的忙,那我就想办法帮她退掉与陶玉娴的婚事。”说起这事,她有些心虚,都不敢正眼看他,只敢偷瞄。
本以为他多多少少有微词,毕竟当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去深挖消息也只会给他增添悲伤,但姬百洌听完她的话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深邃的眼眸中溢满了深情和温柔。
“你如此替我操心,会让我显得很没用。”
“说什么大傻话呢?”她不满的嘟嘴,“夫妻本该就是一条心的,只要能为彼此着想,谁操心多一点谁操心少一点又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可心里始终有悬念放不下,如今有那么一点机会去查明真相,我当然不想错过。”
姬百洌将她拥到怀中,在她头顶温柔的叹道,“为夫何其有幸能娶你为妻?你可知有多少人都羡慕为夫?”
她抬起头笑看着他,“我管他多少人羡慕,我只要眼中有你、你眼中只有我就够了。”
姬百洌抬手用指腹轻抚着她姣美如花的脸颊,正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道重重的咳嗽声——
“咳咳!你们快看哦,这太阳都羞得快要下山了,也不知道看了什么羞人的事。”
夫妻俩顿时黑着脸朝沈少源瞪去,如果可以,真是恨不得把他拍出几百丈以外去。
杜青缘掩着嘴偷笑,“沈公子,王爷和王妃的恩爱,你是羡慕不来的。”
“你!”沈少源立马朝她射去一记冷眼,但很快,他立马换上一副邪肆的笑,朝旁边的沈衍道,“衍弟,你这侍女越来越放肆了啊,要不要我帮你教训教训?”
“太傅……”杜青缘赶紧收起笑跑到沈衍身后躲起来。
沈衍没好气的剜了沈少源一眼,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杨彩蝶,突然学起他邪笑,“不知道是谁假装在我面前失忆,不但装作记不住心上人的模样,还与我说,彩蝶姑娘就那点姿色,某人压根就看不上眼。”
沈少源那脸就跟泼了墨似的,激动得两眼怒瞪,“我看你分明就是得了耳疾!我何时说过那样的话?”
见杨彩蝶一声不吭的抬脚离开,他立马追上去一把抓着杨彩蝶的手,然后像抢人似的把杨彩蝶拉走了。
“呵呵!”杜青缘从沈衍身后伸出头,瞧着沈少源气呼呼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太傅,你太厉害了,这样都能把沈公子气着。”
沈衍回头剜了她一眼。
余光瞥到后面那对男女,他绯红的薄唇抿紧,接着面无表情的往宫门方向走去。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