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漓平静的点点头,顾昭雪被折磨成那样,都宁死不屈,可见顾家的人个个都是硬骨头,换做顾萧漓,她一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跟陆祈墨拼了,不过,真的面对陆祈墨,她下得了手吗?毕竟是她心爱的人,可却是亲手毁了她的国家的人。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爱陆祈墨了,所以才选择离开这里,要她来替她爱吗?有的人的出现天生是为了来爱一个人的。
顾萧漓错愕的目光紧紧凝视着陆恒卿,从他冰冷的眼睛里,她看到的是尘封许久的悲哀和心酸,陆恒卿,冷漠如你,也会痛苦吗?
残破的夕阳投射在二人的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一层薄金,二人皆没有表情,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对方。
陆恒卿很快恢复了平静,面对顾萧漓,他总有一种异样的说不出的感情,这个人,究竟把自己隐藏的多深,连他都看不出来。
“小顾子!”不远处的李女官冲着这边喊着,“你还不回来擦地,马上陛下就回了。”
顾萧漓哦了一声,暗暗的吐了吐舌头,冲着陆恒卿福了福身子,“奴才告退了。”
陆恒卿望着她远走的背影,她瘦削的身子看上去那样的弱不禁风,仿佛被风一吹,整个骨架子全散了。
天色慢慢黯淡,御书房着火之后一直在重修,陆祈墨这几日批阅奏折都是在寝宫里,小太监捧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放置雕花玉案上,小太监们站在两侧,宫女小心翼翼的为他摇着孔雀翎扇,大殿里所有人噤若寒蝉,生怕微微一动,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兴许陆祈墨是无聊极了,吊儿郎当的把腿翘着,眉梢一挑,目光落在左侧李公公身后的顾萧漓身上,“顾萧漓。”
被点到名字,顾萧漓倒吸一口冷气,不急不缓的走到玉案前,刷了两下袖子,单膝跪在地上,“奴才在。”
顾萧漓感到一股戏谑的目光打量着她,陆祈墨似笑非笑的道,“朕听说御书房走水一事你立了大功,朕今日心情甚好,来考考你。”
顾萧漓不觉得这是他心情好,她悄无声息的抬起眼梢,正好瞅见他的目光,连忙将头埋着,“陛下请说。”
“朕刚刚遇到一个头痛的问题,”陆祈墨把玩着手中的奏折,眼梢不经意流露出一股冷意,“沧州御史说发现了顾静风的踪影,你说朕该怎么办呢?将他抓回来斩首示众,还是放任他勾结余孽,妄图颠覆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