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墨突然大笑起来,满殿的人没有一个敢吱声,噤若寒蝉的站在一旁,陆恒卿抬起头,面容里露出几分讽刺,“陛下,这件事本是后宫之事,臣弟不敢造次,只不过,臣弟与顾公公渊源颇深,这件事,臣弟认为错不在他。”
“恒王,说话要讲求证据,”陆祈墨眉梢挑起,笑意极为森冷,“你说这件事跟顾萧漓没有关系,你有什么证据?”
陆恒卿的嘴角勾着一丝玩弄的笑意,“陛下,方才下了一场雨,外面台阶上的油已被大雨冲走了。”
陆恒卿此话一出,满座震惊,所有的人凝视着他的方向,陆恒卿的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陛下,臣弟亲耳听到李贵妃身旁的如画姑娘受了他人的指使,将猪油涂在台阶上,所以才导致李贵妃娘娘滑胎。”
如画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恒王殿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陆恒卿的目光淡淡扫去,“当真?”
如画的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珠子一转,即刻又将头埋低了些,“是。”
陆恒卿不由笑了起来,“如画,谋害嫔妃是大罪,要株连九族的,你可想清楚了,你是有父母家人的人。”
如画打了个寒噤,浑身下的直哆嗦,支支吾吾的一个字吐不出来,陆恒卿冷笑道,“当真不招?本王这么说,自然有证据,若是你自己招认的话,本王可以答应你,对你的家人从轻处置,否则……”
他眉眼一扫,似有千军万马的力量奔腾而过,吓得如画面色如土,连忙伏在地上,颤抖的她,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支支吾吾了半响,一句话说不出来。
“恒王有什么证据,大可拿出来!”陆祈墨冷笑道。
陆恒卿不急不缓的抬起眸子,与陆祈墨对视,陆恒卿脸色平静,漫不经心的说,“如画,贵妃娘娘……根本没有怀孕吧。”
他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如画整张脸变得无比惨白,瞠目结舌的盯着陆恒卿,一句话说不出来。
陆祈墨眉头一凛,略带不悦的道,“你说什么?”
“本来这是后宫之事,臣弟不该多言,只不过,龙嗣关乎我西岐国运,若有任何偏差,臣弟日后死了也没脸面对列祖列宗,所以臣弟斗胆查明了此事。”
陆恒卿的面色平静无澜,他腰杆挺直的与陆祈墨对视,兄弟两个人间,竟隐隐穿梭着一股火焰。
“带上来。”陆恒卿冷冷的吩咐了一声,身后的侍卫领着太医急匆匆的进了大殿,满殿的人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眼。
顾萧漓跪在地上,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望着陆恒卿,那个冷傲决绝的男子,目光没有半点波动,眼神毫不闪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从一开始,他就决定了抖出事实。
“太医,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陆恒卿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带有的震慑力简直无法想象,太医额头上布满冷汗,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回陛下,李贵妃娘娘确实没有身孕,前几日臣给娘娘请平安脉的时候,娘娘拿臣的父母妻儿威逼臣,命令臣给她一副假孕的药。”
太医此言一出,陆祈墨的脸色立刻变青了,勃然大怒的他一掌拍向桌案,青筋直冒,“岂有此理,这个贱人!”
太医的头又低了几分,诚惶诚恐的道,“陛下饶命啊,臣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他听闻了李贵妃小产,连夜带着家眷逃离,没想到居然被陆恒卿抓住了。
陆恒卿扫了她一眼,冷笑道,“张太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吗?”
张太医不敢说话,恒王可不是好对付的,他前脚刚走,后脚恒王派人端了他的家,抓了他的族亲,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顾萧漓一直低着头,后宫中究竟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之事,陆祈墨对李越漓越来越冷淡,认为她与陆恒卿关系匪浅,李越漓急了,为了重夺陆祈墨的爱,她不惜假孕争宠,这个女人心机一点也不可怕,只能说,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