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漓摇了摇头,“奴才不会,奴才一定会阻止陆恒卿寻找江山密令,奴才答应陛下。”
他走到她的身前,取下怀中的一块玉牌,挂在她的脖子上,“这玉牌从小跟着朕长大,就交给你了。”
顾萧漓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取下来,却被陆祈墨阻止了,“戴着!这是命令!”
“陆祈墨。”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尴尬,她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无数个梦里,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此时就站在她面前,与她只有一步之遥,却永远到达不了。
“好好的,”他伸出手揽她入怀,仿佛很多次那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好的做他的妻子,我祝福你们。”
顾萧漓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动荡的心平静下来,双手紧紧捏着那块玉牌,强咬着薄唇,忍住噙在眼里的眼泪。
他放开了她,唇角依旧挂着邪魅的笑容,那样的笑容让她无法看不明白,陆祈墨所有的情绪,掩饰在他的笑容里,她不懂他的心,不明白他的情,也无法接受。
他的目光最终将目光落在奏折上,“你走吧。”
“奴才告退。”顾萧漓低着头,慢慢的退出了宫殿,转身的那一瞬间,她毫不迟疑的踏出了门槛,至此之后,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陆祈墨,只剩陆恒卿。
婚事订在下个月月初,为了方便顾萧漓出嫁,陆祈墨竟然让她以李府义女的身份,赐给陆恒卿做正妃,此事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反对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李府的一个小小义女,怎么配得上高贵血统的恒王陆恒卿,陆恒卿力排众议,坚持要娶顾萧漓,再加上陛下赐婚,朝野反对之声才被压了下来。
顾萧漓正靠在榻上看书,看累了闭上眼,迷糊间听到脚步声,一睁开眼,陆恒卿坐在不远处看着她,“醒了?”
“嗯?”她倏然起身,揉了揉脑袋,“我怎么睡着了。”
他顺手脱下外衣放在一旁,拉着她的手道,“用过膳了吗?”
顾萧漓点了点头,指着桌上的青瓷碗,“吃了,吃饱了才睡着的。”
她吐了吐舌头,陆恒卿淡然一笑,顾萧漓为他倒了一杯茶,两个人随便说着一些话,天色慢慢晚了,陆恒卿站起身,转身离去,顾萧漓起身相送,一切自然。
“萧漓。”背影深沉的陆恒卿,终究忍不住回过头,望着她的眼睛,“婚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办好的。”
“嗯,我知道,”顾萧漓笑着说,“我知道你能摆平,我一点也不担心。”
陆恒卿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我一定会娶你,我说到做到。”
“嗯。”她送她出了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陆恒卿爱她,真的爱她,她也爱着他,她只用等着成为他的新娘,只要等到哪一天,一切的纠缠都结束了。
她不由自主的握住怀中的玉牌,脚步沉重的坐在榻上,不知为何头觉得很痛,玉牌上刻着陆祈墨的名字,已有年岁侵蚀的痕迹。
他爱过谁,为谁心痛过,她不知道。
没有什么好纠缠的了,他注定是呼风唤雨的王者,而她,终究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守着她爱的人,过着她想要的日子,她的力量太过渺小,她无法扭转乾坤,只能拼命的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无论是陆祈墨、或是陆恒卿,还是顾静风、顾昭雪,都是她想要保护的人。
既然如此,索性抛开一切,抛下她曾经的执着,安心做陆恒卿的棋子,纵然前途坎坷,风声鹤唳,她也要坚持下去,那些扰乱她的心的人,那些还未有结局的故事,不应该存在的想法,就让她全部留在孤寂的皇城里吧。
她知道,那个皇城里住着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人,他注定是孤独的王者,而她,终将忘记一切,彻彻底底的离开那里。
第二日管家一早来敲门,顾萧漓正穿戴好,只见管家带了不少家丁前来,人人手上捧着一摞书,管家道,“姑娘,这是王府历来的开销账目,还请姑娘过目。”
顾萧漓望着那一堆账目,不由觉得头疼,随后笑道,“我会好好看看的。”
“奴才领姑娘去珍宝阁看看。”
顾萧漓衣衫肃静,容貌清丽,在一种包罗万象之中,走进了代表着恒王府女主人身份的珍宝阁,管家一一介绍道,“这是珍宝阁,里面放着历年来的王府所得的珍奇异宝,请姑娘盘点。”
“我会好好查看的。”顾萧漓略略一扫,温柔的笑道。
“姑娘,”管家缓缓上前,把一个托盘交给她,“这是王府的田契地契,以及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名单,都在这里了。”
顾萧漓接在手里,突然感到有重东西压在她的手上,手一阵灼热,她知道着碰着的不仅是陆恒卿的家业,还有自己的家,她微微一笑,“我一定会认真处理的。”
管家慈和的一笑,“府中上上下下一直希望王爷能早日立正妃,帮着王爷整理家业,姑娘能成为王爷的正妃,真是太好了。”
顾萧漓突然一怔,低声道,“侧妃娘娘不帮着王爷料理家务吗?”
管家的脸色有几分尴尬,笑着说,“姑娘,您是侧妃娘娘的妹妹,但奴才看的出来,王爷对姑娘很是上心,所以才将这些事交给姑娘处理。”
顾萧漓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陆恒卿对顾昭雪毕竟没什么感情,加上顾昭雪身份特殊,若把事情嫁给她,恐怕日后麻烦不断。
管家又笑道,“日后若姑娘有不明白之处,大可问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