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说……”声音怯怯。
“你别怕,这儿只有我与你,可没外人,再说这府里现在是大夫人当家,有大夫人与大姑娘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语气里满是诱惑。
乔蓁忙抬头看她,眼里似有着挣扎,在知夏等得要发火之际,她才再道:“我知道大姐姐对我好,时常有好穿的,好吃的都不忘了给我一份……”是啊,穿旧了连丫鬟也看不上的衣物当施舍般甩给她,摆了一两天不再新鲜的糕点也往她这儿送,美名其曰友爱堂妹,一副手足情深的样子,她的这位大姐姐可真是“好”啊。
“你既然知道,还不赶紧把看到什么与我说说?你也不想看到大姑娘被人在背后使刀子,那可是你的好姐姐。”知夏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乔蓁更是一脸惭愧的样子,看到知夏的性子就要耗光之际,她才不再卖关子,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嗯,大姐姐的好我全明白,知夏姐姐,我也不让你为难,只是你不能跟人说这话是我说的,不然我必要受罚还要落埋怨……”
知夏眼里一喜,忙举手发誓,看似真诚,但这誓却不是真心的,不过是骗骗这头脑浅笨的嫡七姑娘。
乔蓁做出一副没看出她耍猫腻的样子,终于狠下心点了点头,凑近知夏的耳边小声道:“我刚看到有个女人与姐夫在那边说话,状态……似……颇亲密……像是……是八妹妹……”接着又忙改口,“兴许是我看错了……”
知夏惊呼一声,对于后面不确定的话充耳不闻,居然是八姑娘乔芽,真是意想不到,看她平日里一脸傲气,背后却如此下作,不对,这八姑娘眼红大姑娘久矣,说话都带酸的,有什么做不出来?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光,敢挖大姑娘的墙角,真真想错了她的心。
乔蓁看了一眼知夏变狠的双眼,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冷笑,别以为她不知道继母母女俩背后的算计,这就当她给继母及异母妹妹的一点利息,眼角余光看向来路,最好搅黄了这门婚事,那个男人再也不踏进乔府就最妙。哪怕不能搅黄这婚事,给那变态男人与伪善大堂姐添添堵也是好的,狗咬狗骨什么的,可是大快人心。
看到知夏要走,她忙拉住她的袖子,“知夏姐姐,除了大姐姐,你可千万别与外人说,那可是我亲妹妹,若让人知道她不检点,那就糟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知夏不耐烦地扯下她的手,随便应了几句,她正要急着回去向大姑娘告密邀功,哪还有心思来敷衍这嫡七姑娘?
乔蓁假意哭了几句,看到知夏急匆匆走了,方才收起那副面容,眼里哪见到半分泪?拍了拍衣袖,转身走人,这回她可是心情爽利,把之前的郁闷之气都扔到了爪哇国。
至于这府里即将会有的一场骚乱,她可是半点也不在乎,反正她是老实巴交,胆小怕事的乔七姑娘,又有谁会相信她敢捅了天去告密?再说她说的又都是事实,不是吗?
用悲悯的目光看了看知夏的背影,方才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她比往日所用的时间更快地到达后山那隐秘处,听露与小厮装扮的墨砚正等着她。
“姑娘到哪儿去了?奴婢都担心死了。”听露一看到她,急忙扔下处理了一半的鱼鳔,左右打量着她。
乔蓁笑道:“看把你急的?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怕你遇到年世子……”那位年世子不知为何老爱找她家姑娘的麻烦,明知大姑娘在这事上视自家姑娘如眼中钉。
乔蓁不想提及年彻这个变态,遂装做听不见,抬头看向沉稳的墨砚,弟弟这小厮一向办事稳重,“可有什么收获?”毕竟身处深闺,能出去的机会有限,很多事要靠自由进出的小厮帮忙,除了买成型的琴板,想得到好材料只能靠自己去找。
墨砚把后面用布包好的门槛递给乔蓁,“这是小的昨儿找到的一块门槛,据说是三百年上好的梧桐木,姑娘看看可使得?”
乔蓁闻言,眼里满是喜意地一把接过,打开布帛,里面露出的果然是一块脱了红漆的木头,木纹清晰可见,遂仔细地打量起来。
斫琴所需的木材一般讲究“轻、松、脆、滑”,轻指木质要轻,脆指木质要松透,脆指选材要有脆性,滑是指经过打磨之后要光滑。
一般以老木为佳,只是这样的木难寻,除了一些老世家存下了要为子孙斫琴的材质外,有些时候老房梁、门槛,甚至棺木亦有人使用。
而乔蓁手中这块木材,观其纹已是极深,轻拈手中并不太重,轻敲一下,音中带脆、微亮,甚至还有些飘,这就更让她如获至宝般双眼发亮。
“这可是好材料啊。”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这块旧门槛,兴许能做出一把真正的好琴来,“花了多少银子?”
墨砚道:“并未花多少钱,那家人祖上有些家资,无奈儿孙不肖,早已败落,现在房子着火了,这块门槛是烧剩下的,小的给了几个馒头就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