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乔蓁。
乔蓁在心里骂娘,眼眉微垂,咬着唇一副老实的样子道:“回二伯母的话,我……我不记得了……”
二夫人却像打了鸡血一般,“婆母,您听听蓁姐儿的话,当时儿媳就觉得不对劲,只是蓁姐儿没事了,再追究就是乱了人心,所以只好委屈了蓁姐儿,这人啊怕是专门对三房的人记恨在心。”故意瞟了眼大夫人。
“婆母,您可得救救我们三房啊,害了一个又害一个,这还有完没完?将来我到了地下,如何有颜面见夫君与大姐?”乔姚氏又唱作俱佳地哭喊着。
乔芽一脸的虚弱,身子直发抖,很快又晕了过去。
乔姚氏哭天喊地扑向女儿。
乔老夫人想要发作,一时竟找不到名目,只能沉默着看乔姚氏的唱作俱佳。
大夫诊断后道:“水入肺中,姑娘的身子受了损,老夫先开几副药服了,看看情况再说,这几日都要严密照顾,怕是夜里会烧起来……”
乔蓁对于各房的明争暗斗都不太在意,这家谁当对她都没有明面上的好处,如果能力够了,她第一个要离的就是这牢笼一般的乔府。现在与她密切相关的只有乔姚氏与乔芽母女俩,所以她的注意力只摆在她们身上,还有一旁未再吭声的永嬷嬷,后者似没有存在感一样。
大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现在与三房矛盾最大的就是大房,为了女儿的婚事,她可是先后将三房的两个女儿都算计了,二房的目的怕是想从她手里夺去管家权,一想明白,心中是又恨又怒。
“婆母,这事我必定会严查,无论如何要给三房一个交代。”她咬咬牙道。
乔老夫人一直未发话,倒是二夫人乔朱氏道:“大嫂是管家的,就务必让大家都过得安心才对。”话锋一转,“只是这花帖再过两日就要到我们府上,当天就得送姑娘出门入宫选秀,美人都安排妥当了,可您看,现在芽姐儿这样,还如何入宫选秀?”
如果身体有别的问题,乔美人还能用钱买通太监弄进宫去,病得半生不死的,是没法踏进宫门,这是犯皇家忌讳的。
乔老夫人沉思了一会儿道:“宫里的花帖,我们不得不接,到时候再选一个送进宫吧,三儿媳妇,把芽姐儿带回你院子里去。”对于这样的孙女,她都不想多看一眼。
乔姚氏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赦令,赶紧应声,这让乔老夫人更是不满,只是现在她的女儿在她这儿出事,再发作也说不过去,遂道乏了,起身由侍女扶着下去。
乔朱氏与乔姚氏暗中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移开目光,一个忙着扮好儿媳,一个则是慈母,忙着给女儿收拾衣装。
乔蓁并没有忽略掉她们的“眉目传情”,心中的警戒不禁提高,低垂着头眼珠子转了转,回头看到乔维精神不济,刚要开口说送弟弟回去。
“蓁姐儿,你留下,让人送维哥儿回去,芽姐儿现在病得重,你是长姐,留在这儿有个照应。”乔姚氏立即吩咐道。
乔蓁看了那母女俩一眼,低低地应了声,“我送了维哥儿出门就回转。”
乔姚氏点点头。
乔蓁送乔维出门时,顺带给墨砚及听露使了个眼色,嘴里道:“仔细送哥儿回去,路上可别出了差错,若是有个冬瓜豆腐,我必定唯你们是问。”
奴仆都应“是”后,她这才重新挑帘子进去,身后是乔维的低语声,“姐,你放心,有我看着。”
她没有回头,只是心中安定不少。
屋里的乔芽似乎真的发了烧,一直呓语不断,她与乔姚氏合力扶着乔芽上骡车,然后就是大包小包地提上车,赶回秋华院。
一路上,她都留意到永嬷嬷那老婆子并不在,嘴角嘲讽地一勾,回头看了眼脸色发红的乔芽,这事情看来她猜得**不离十,乔姚氏为了女儿果然下了重本,这乔芽八成还真是被推落水的,不然岂会半点破绽也没露?这不科学。
永嬷嬷躲在暗处,看到大夫经过回廊,打了个暗号,大夫识趣地走近。
“这是给你的银子,这两天还须你用药让姐儿继续发烧,事后我们夫人必定会有重赏。”
大夫忙点了点头,接过三十两的银袋子掂了掂,他常年游走在各大府邸,对于宅门内这点事早就做成了熟手。
永嬷嬷看到大夫走远,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小心地离去,心中只觉得对不起芽姐儿,为了把戏做真,除了她、乔姚氏、二夫人之外,无人知道乔芽就是她们派人推下水的,利用之前乔蓁跌落假山的事情做幌子,现在还有谁能怀疑?
念了几声佛号,她急急回秋华院看顾乔芽,还有那乔蓁,事情还没完,可是半点也不能让她离了她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