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祖母的人带走听雨听霜的时候,她就心知事情不妙,只是没想到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糟糕,那个听露像个强盗一样闯进她的屋里,把好的首饰、物品……都拿走了,手里还有一张不知道哪来的单子,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八姑娘,这些都是我们夫人生前的嫁妆,给姑娘借去戴了这么久也够了,是时候要还回来,喏,这些才是你的,奴婢可没有乱拿,姑娘收好……”
乔茵撇了撇嘴,早就看不惯这个乔芽,现在这样更是让人鄙视。
乔蓁私心里也难同情乔芽,毕竟原身过得那么凄惨,这妹妹也有一份,只是看她哭得难看,遂朝扶她来的丫头道:“把八姑娘扶下去吧……”
“我不走,乔蓁,你戴的首饰都是我的,现在给我还回来……”乔芽看到乔蓁的头饰在日光中闪亮,顿时记起这是之前自己给她戴的,遂伸手想抢。
乔蓁头一歪,避开了乔芽的爪子,看来这妹妹还是没学乖,脸上也带了一层薄怒。
正待她发作之际,门口传来了墨砚的声音,“七姑娘,五爷吩咐小的把八姑娘带回她的房里。”说完,指了两个粗壮的仆妇上前硬架着乔芽离去。
乔芽边被架着走边高声喝骂,看这样子哪还像个千金小姐?
走至回廊的乔李氏看到这情景,微微一愣,这三房果然变天了。
乔荏皱了皱眉,看到母亲发呆,忙扯了扯她袖子,“娘,这八妹妹例来就是这样,我们也管不着,免得落了别人的埋怨。”话中暗指乔姚氏得理不饶人。
乔李氏这才按下心中所思,牵着小女儿乔苒的手往前走。
“蓁姐儿,四婶母来看看你,这过敏可严重?”她走进屋,立即关心地问,看到乔茵在,倒是愣了愣。
乔茵起身行礼,乔蓁也想跟着起身,身子就被乔李氏一按,“坐着吧,婶母是来探病的,可不是来折腾你的,茵姐儿也赶紧坐下。”
乔荏把带来的药放下,上前查看了下乔蓁的脸,“好在不是十分严重,这是宫里御医出品的好药,妹妹用上两天红痘就能全退。”
乔蓁自是忙道谢,心里纳闷四房怎么会来探病?
在她的印象里,四叔可是这时代少有的好男人,只守着一个妻子过活,并且在妻子连生两个女儿的情况下,顶住压力没纳妾,只是为人似乎不太通庶务,有举人的功名,也没谋个一官半职,一天到晚就是沉醉在书画金石中,没少被乔老夫人骂。
乔李氏虽然不若两个嫂子那般长袖善舞,但也看得出乔蓁似有些意外,遂握住她的手,“四婶母素日里忽略了你们姐弟,倒是四婶母的不是,你不会怪罪婶母吧?”
“婶母这么说折煞侄女了……”乔蓁道。
“我看往后七妹妹一定不要说没人管的话,这不,现在大家都关心着你们姐弟。”乔茵打趣道。
“就你会说。”乔荏斜睨她一眼,笑道。
“我又没说错……”乔茵回视她一眼。
乔李氏却忙解释上回乔蓁跌落假山,他们夫妻正带着儿女回娘家,所以没能来得及看望,回来时乔蓁已好了。
乔蓁定定地看着乔李氏不似做假的脸,不管她说真说假,在这府里多个帮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得多,遂心里也泛起一股暖意,与四房的人说话也渐渐亲热起来。
人们总爱凑成一堆出现,乔蕊也亲自来给乔蓁送药,在看到一屋子的人时,怔了怔。
“我还以为我来早了,没想到我是来迟了的那个。”
听到乔蕊的声音,乔蓁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这大姐姐只怕来者不善,心中暗暗警惕着,急忙起了身,“大姐姐怎么来了?”
乔蕊由着侍女扶进来,脸上还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目光刻意落在乔蓁的脸上,哪怕过敏生了红痘,仍能看得清五官之端正及绝美,脸上的笑容不禁一窒。别人跟她说时她还不信,现在亲自目睹由不得她不信,袖下的帕子不禁收紧,这张脸她自叹不如,心里不禁有些发慌。
“我听说七妹妹过敏脸上生了红痘,心里记挂,所以特意过来探望一番。”边说她还边由侍女扶着上前,让乔蓁重新坐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脸上带出一抹怜惜的笑容,“远远地听到七妹妹与四婶母及妹妹们的笑声,看来七妹妹的性子开朗了不少,我这方才放心,就怕三婶母的事情伤着你的心,往后性子更封闭那就糟了。”
这样一番好姐姐的言论,于乔蕊不过是顺手拈来,目光中那一抹怨毒很快就掩在得体的笑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