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彻也没拦着,只是嘴角恶意的一勾,这么容易就想走人,真是想得美。
郭家母子还没走出这院子,就有奴仆匆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名官差,这让乔家几个老爷都皱紧眉头。
大老爷乔健林道:“诸位到我们乔府有何贵干?”
其中一名官差却上前把上司的手谕给这位国子监祭酒看,然后拱手道:“大人,祈县爆出有考生提前买通考官拿到试题的科考作弊案,去年的祈县乡试成绩全部做废,这是有份作弊的举人名单,郭家子会英是否在您府上?”
大老爷满脸震惊,这郭家子的举人身份是通过买通考官才能得到的?
郭公子脸上瞬间苍白,怎么会有人把这事捅了出来?
二老爷反应机敏,立即把郭公子指出来,这等行为不端的人,他乔家无论如何都要撇清才行,绝不能沾上。
两名冷脸官差上前把已经吓得腿软的郭公子架起就走,郭夫人哭着上前要救回儿子。
乔老夫人气得差点中风,愤恨无比地扫了眼苍白脸色的大儿媳,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家里招?“把郭家人的东西都扔出去,我乔家没有这等亲戚。”
一旁的年彻自然把乔家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在几位乔家老爷反应过来要跟他解释之前,他已是先道:“没想到贵府的大姑娘不但德行有亏,居然还有这等考试作弊的亲戚,真真让本世子大开眼界,我永定侯府绝不能有这等亲戚,老夫人,看来与贵府大姑娘的婚事要做罢了。”
此话一出,乔府众人一脸不可置信,而乔蕊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年彻离开后,乔家一片愁云惨淡。
大夫人乔陈氏抱住女儿虚软的身子,脸掩在帕子下啜泣声不断。
“哭,现在知道哭有何用?”大老爷乔健林朝嫡妻骂道,“早之前都干嘛去了?连个女儿都教不好,你还有脸哭?”来回不停踱着步子的大老爷心烦气躁,如果女儿真被退婚,他的脸面都丢光了,走出去只怕会被人指指点点。
一向话不太多的四夫人乔李氏正色地朝大嫂看去,“大嫂,你应知我家荏姐儿明年就要成亲了,好好管管你家蕊姐儿的那张嘴,如果荏姐儿的婚事有个不妥,就别怪我这个当弟妹的不讲情面。”
“我还以为你们给蓁姐儿找了桩不错的婚事,哪知道是个银样蜡枪头,好在没听大哥的话,不然将来死了到地下都无脸见三哥。”四老爷乔健平冷声道。
大老爷听到这一向不爱参与家事的四弟的话,老脸上一阵赧红,他是长兄,从未被四弟挑战过威严,此刻想要怒喝都找不到一个好理由,“我也是上了你大嫂的当,哪知她家会出了这么个亲戚?现在更是惹得永定侯府要闹退婚。”
二老爷乔健锐一向务实,“有这个心情说这些,不如想想补救的方法,永定侯府如若真的退婚,我们乔家未嫁的姑娘都要受其拖累,你们大房这回是真的做了‘好事’,生了个‘好女儿’。”声音里的讥讽极其刺耳。
二夫人乔朱氏一向与这大嫂有些龃龉,嘴角冷冷地勾起,“大嫂持家失德,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包括蕊姐儿,平日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多疼她,有个头痛身热的,谁不是第一个去看她,可看看她,如何对待自家姐妹?想想我都心寒。”
大夫人听到这二弟妹的话,顿时气得血红了双眼,说起心肠歹毒,谁比得过她二房,之前算计三房姐妹花的又是谁?现在居然在此说些大义凛然的话,就不诛心吗?是瞧到她的蕊姐儿要失了桩好婚事,所以人人都想踩一脚。“二弟妹也不要说得如此口响,蕊姐儿只是失言了,再说这事没传出去,也不会拖累自家妹妹,”顿了顿,“其实那个郭家也不算得我陈家什么正经亲戚,不过是疏了好几代的亲戚,平日走动也少,这事情我会向永定侯府交代……”
乔蓁与弟弟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场互相指责的戏码,这一次乔家各房都没藏着掖着,若乔姚氏也在,怕会更热闹些,无聊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两眼找了找,咦,怎么没看到五姐姐乔茵?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心下略为失望,还没向她好好道谢呢。
“糊涂!”一直一言不发的乔老夫人朝大夫人怒吼了一句,脸色震怒地走向这个她一直挺疼爱的大儿媳,“我把这个家交给你当,可你看看你给当出了个什么样?你就那么容不下蓁姐儿吗?给找了这么个东西来娶乔家的女儿?现在又说不算什么正经亲戚?这番话你到永定侯府去说,人家都未必信你。”
大夫人乔陈氏被婆母这一番怒斥,又低垂着头嘤嘤地哭出来,泪水打在乔蕊的脸上,让昏迷的她慢慢醒来,只可惜这次没有人会因为她身体不好而表示关心,人情冷暖让这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抠紧了自己的手指,恨不得再也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