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母亲都是最疼小儿子的,乔老夫人也不例外,只是她不喜乔李氏,所以也不常到四房的冬福院走动,之前听儿子的话时,她还能平息静气,但听到儿媳的话,她的表情又森冷起来,“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四夫人看到婆母的冷脸,咬了咬唇没再说些什么。
“蓁姐儿,一笔写不出一个乔字来,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大姐姐被人退婚?”乔老夫人打着温情牌,“之前她对你们姐弟还是不错的,只是一时做错了,你就别与她计较了……”
“祖母,要我不与大姐姐计较也行……”乔蓁看到这祖母是打定主意非要她去与年彻打交道,那表情是绝不许她拒绝,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待会儿狮子大开口。
“你待如何?”大夫人乔陈氏知道婆母的算盘,毕竟乔蓁当初可是年彻求亲的对象,再说年彻对她似乎与众不同,不然也不会成为女儿胸中的一条刺。
乔老夫人只是皱紧眉头,瞬也不瞬地看着乔蓁的脸。
乔蓁转头看向发言的大伯母,嘴角微微一勾,“大伯母之前打算把我配个科考作弊的男子,大姐姐又当众给我泼脏水,这一切难道就上下两张唇碰一下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就行了?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吗?”
话说到这份上,在座的人都不是笨的,自然明白乔蓁打算如何?这回他们真对这三房失怙的女儿刮目相看了。
“你要多少?”这回说话的是乔蕊,一向心高气傲的她现在居然要靠乔蓁去维持她的婚约,想来都要吐血三升。
乔蓁歪着头想了想,最后笑道:“也不多,就之前大伯母许给郭夫人的好处就行了,这个就当是给我们三房赔礼道歉的,大姐姐以为如何?”未待对方做出反应,“当然,我可不担保大姐姐与永定侯府的婚约不解除,”牙齿在光线中闪出炫目的白,眼光似极真诚,“不过,我会尽力。”
大房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良田三十亩,两间临街店铺,白银千两,这还叫不多?都狮子大开口了。
乔大老爷的脸色从所未有的难看,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大发脾气道:“维哥儿,蓁姐儿,你们可别太过份,难保以后你们就用不上我们这些叔伯?”鼻子重重一哼,转头向乔老夫人,“娘,她能顶什么用?还是我带着贱内到永定侯府向侯夫人解释兴许还管用些。”
乔蓁听得这大伯父所言,微微耸了耸肩,反正她早就知道大房未必舍得拿钱出来,老夫人虽说对大房不满,但是由头到尾都还是维护着他们,纵使自己受了委屈,这老祖母仍没有半分表示,不去更好。“大伯父所言甚是。”
乔老夫人没吭声,儿子所想的她早已思过,只是她另有打算,这事情不是单单解释就能维系得了大孙女的姻缘,半晌,只听她道:“你们差点毁了蓁姐儿的声誉及姻缘,给点赔偿也不算什么。”
“娘(祖母、婆母)?”大房一干人等都唤了一声,没这道理,况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大夫人乔陈氏,这些都是从她的嫁妆里面拿出来的,真给乔蓁,那无异于是在剜她的心。
“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争了。”乔老夫人不顾大房的叫唤,径自下了决定,目光灼灼地看向乔蓁,“年世子估计还没走出乔府,蓁姐儿去会一会他吧。”
乔蓁见状,微微一笑:“孙女儿遵祖母命。”
反正嘴巴长在她身上,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搞砸了又无须担责任,平白就能得到一大笔钱,为何要往外推?在她眼里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兴许这回她看年彻会顺眼一些也未定。
乔维脸色有几分焦急,当众拉着长姐的手,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长姐去趟大房的浑水。
“维哥儿莫担心,无事的。”乔蓁低声安抚乔维,把他苍白可见血管的手轻轻捋下来,朝祖母屈膝行礼,这才往外走急着去追年彻。
好一会儿,看到二房似要再争吵,乔老夫人早已动怒,不想再看儿子媳妇们吵个不停,强制让众人都散了,她看了眼虚弱的乔蕊,仍护着她一道回春晖院。
“祖母,孙女儿不明白,年世子就算真中意蓁姐儿,可就像爹说的她去了顶什么用?”乔蕊细思了之后仍有些许不太明白,这不是等于给乔蓁制造机会,袖下的手指甲已经陷进肉里,她仍不觉得疼。
大夫人隐隐猜到婆母的用心,心下长长一声叹息,看来她不认也得认了,婆母已经单方面做出决定,伸手轻拍女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