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问圣公主吧?”乔茵侧着头问,“你也知道她是永定侯府的世子夫人,算来是我娘家祖坟冒青烟了,才出了这么一个异姓公主。”她笑得极自然。
章亨的眼神一黯,果然这样身份的人不是她能肖想的,她之所以到章家来也是为乔茵这大嫂出气的,也罢,不该是他的,再想也没用。
与乔茵说了一会儿话,他就找个借口说是要去看看娘与妹妹们的情况如何,转身告辞离去。
乔茵看了一会儿他离去的身影,对于他的出现有几分莫名其妙,该不是看到蓁姐儿漂亮才来偷看的吧?细思这小叔其实就是个书呆子,应该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她才刚走到回廊拐角处,就看到章氏母女赶着一身狼狈的乔芝要她离开。
乔芝的头皮披散,明显被章氏母女找了碴,硬着脾气道:“我不走,既然是你接了我进章家,我无论如何也不走,你不怕我到外面说你们母女的坏话,就尽管试试?章夫人,你还有两个女儿,你也不希望她们名声变臭将来许不到婆家吧?”
“乔芝,你这个死不要脸的,你这是硬要赖在我们家喽?”章瑜春顶着一张猪头脸凶狠地道。
“章瑜春,你这人不但长得丑,还生性刻薄,爱听好话,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个护你的老娘与争气的大哥?不然你比我乔芝还不如。”乔芝指着章瑜春大骂,“我若今儿个走出这个家门,我就把你的名声弄臭,你到处在背后造谣自家大嫂,我倒要看看有谁娶你进家门?”
步步进逼的乔芝骂得越发流利,这回撕破脸,她也不用再给她们好脸色看。
章瑜春气得手指发抖,更是倒在章玉春的身上。
“乔芝,这是章家,不是你乔家……”章玉春一脸不愤地指责。
乔芝冷笑一声,“你章玉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比你那妹妹懂得装一点,满脸伪善,就像我家以前的大姐姐一样。你知道她是什么下场吗?不明不白地死在庵堂里面,看来你很是响往……”
章玉春咬着下唇,越听这乔芝诅咒自己的话就越是生气。
章荣氏大声喊道:“来人,把这个死丫头给我赶出去——”
乔茵看着这一出狗咬狗骨的戏码,脸上笑得万分满足,给正要上前动手的小厮仆妇一使眼色,这个家虽然不是她当,可她乔茵是什么人?嫁进章家这么久,哪能什么手脚也不动?
章荣氏大声喊叫只唤得几个老弱妇孺,其他的奴仆都不知道死到哪儿去?顿时气得郁闷于胸,当场晕厥过去。
后面奔出来的章亨忙一把扶住倒在地上的母亲,掐她的人中,一脸着急地唤人去请大夫过府诊脉。
乔茵看到这里,冷冷一哼,这章荣氏死不了,一个旋身,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二夫人乔朱氏很快就收到女儿的信,看了看信中的内容,脸上的神色有几分嫉妒,“真个是便宜了乔芝这个贱蹄子。”
不过也没怠慢,这关乎到女儿的幸福,她忙私下运作。
章家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乔芝一无钱二无家,除了死赖在章家之外,她哪儿也不去,所以章氏母女天天被气得够呛。
乔茵却是心情舒畅了许多,每每在一旁看着那几个女人在互相折磨彼此,有时候甚至是抓了一把瓜子在手看着这好戏。
章荣氏看到这儿媳妇兴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更窝着一肚子火,但一想到才刚化瘀的脸,想到那个周身富贵气派的贵妇人,这火再大也是发作不出来,很快就熄了。现在她无暇去找儿媳妇的碴,而是整天想着赶走乔芝这个衰神。
太子的出殡仪式很快就举行,卫京城的大街道都封锁起来。
盛宁郡主与乔蓁这对婆媳自然也是一身槁素地跟在队伍当中,看着周围的人假嚎着,两人却是半点也哭不出来,表情只能做出几分如丧考妣的样子来。
及至送了太子出城,她们这些个命妇方才止步,遥遥地看着那灵柩以及送葬的太子妃等人上黑白之色装点的马车走远,这才散去各自归家。
一上了自家马车,盛宁郡主就瘫在软枕上,抱怨道:“真是把大家都折腾得累个半死。”
乔蓁端坐在一旁给她倒茶,“这总算都结束了,剩下的都是法事,我们倒是可以喘口气。”
盛宁郡主指示着侍女给她揉腿捶腰,“彻儿有几天没回府了?”
“有两天了。”乔蓁答道,出殡在即想要回来也不行,“这次更是亲自送太子的灵柩到汤山,怕是没有一头半个月也是回不来的。”听说老皇帝与钟贵妃都病倒了,也不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