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蓁起来的时候,天色近晌午,不用摸那一边的床辅,她也知道丈夫已经出门了,没有唤人进来,自个儿梳洗穿衣,这才出来到花厅。
此时已有不少管事娘子等在廊下,毕竟有些个事要请示当家主母才能定夺,不过世子爷有嘱人吩咐过谁也不许去扰了公主休息,不然必定不会轻饶,她们只好三三两两一群人边聊着边焦急地等待。
“让她们都进来回话吧。”
里面传来乔蓁沉稳的声音,一群管事娘子们这才重新整了整面容,表情从容地掀帘子进去。
“给公主请安。”
乔蓁随意地挥手示意她们不用多礼,“把紧要解决的事情报上来吧……”
这话一出,遂有几个沉稳面面孔的中年仆妇赶紧上前,一一禀报着手中的事务。
直处理到下午,事情才渐渐完结,乔蓁随意用了几口点心,始终挂记着听露,更是没有胃口用膳。
总觉得这事似乎哪里有纰漏,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的时候,她时不时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听到暗卫回禀,这才忙坐下来,“都怎么样了?”
“回公主的话,那一方的人马我们还没能确切地掌握到对方的资料,只是在听露所住的屋子周围有不少可疑的面孔出现……”
乔蓁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局面,既然找不到张贵,那么目光只能打在张贵的妻室上面,哪怕有传言张贵抛妻弃子另结新欢远走高飞,在此刻都还是未得到证实,听露的处境很是危险。
在昨晚意识到这一点后,年彻就增派了人手暗中保护听露,这个侍女此时成为了一着能制肘乔蓁的暗棋,选择她为暗棋的人其实思虑十分周详,怕是已经将乔蓁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打听清楚了。
乔蓁思虑片刻,道:“你去传令让他们加派人手保护听露,如果能引对方现身就最好,如若不能就一切以听露的安危为重,务必要保护好她。”出了听露这件事,她也有几分担忧乔维,遂又下了一道命令,着人暗中保护乔维,这个弟弟的身体才刚好一点,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暗卫忙应声“是”,然后急忙就消失在乔蓁的面前。
“公主,郡主请您过去一趟。”代柔掀帘子进来禀报。
乔蓁点点头,披好外出要穿的厚皮大氅,这天气是越为越冷,接过凝雁递上来的手炉,一身暖和地由代柔掀帘子走出去,外头的天气不错,一眼看去晴天万里,她看了几眼,“我们走着过去吧,反正路途也不是很远。”
凝雁闻声,忙着人不用备骡车,然后拿着伞预防变天下雪。
一身红色大氅的乔蓁走在薄雪上面相当显眼,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更显得她玉面如芙蓉,引得不少人在隐秘处驻足偷看,不禁大叹世子爷真是好命。
对于这些个暗中的目光,乔蓁并不喜欢,可人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临近荣华院,她低头与凝雁说着话,只见凝雁的头一点一点的似乎在附和着什么。
躲在大树后面的人影看向极其显眼的乔蓁时,眼里的恨意再也藏不住,她握紧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银簪,只要一击得手,哪怕是死,她也要拉着乔蓁当垫背。
这道带着强烈情绪的目光,乔蓁这个念力高级者焉能感觉不到?
几乎,在她皱眉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影也第一时间冲出来,身上的棉布衣略显臃肿,表情狞狰,“乔蓁,你给我去死——”
“快,保护公主。”凝雁看到这个疑似疯女人出现时,不禁紧张地大喊,如果乔蓁有个三长两短,她必定会被世子爷扒皮。
乔蓁定在那儿,表情怔忡,她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会在永定侯府见到她。
乔蕊,这个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太久的大姐姐。
当凝雁那声惊叫传到耳里的时候,她这才回过神来,此时的乔蕊已经执银簪杀到了乔蓁的面前,凝雁忙用身来挡。
乔蓁恢复镇定之后,一把推开并没有能力的凝雁,调动全身的念力攻击过去,并且手中的暖炉抛过去,里面的炭飞了出来,溅在乔蕊的身上,顿时在棉布衣上烧出几个黑洞。
“乔蕊,赶紧放下你手中的簪子。”乔蓁冷喝一声,“兴许这样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谁要你饶?”乔蕊红了双眼,那些炭烧破了衣服,好在没有烧到身体发肤,不过她也不在乎这具已经脏得不行的身体,最近吐血的次数增多,不用看大夫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天好活了。“你给我去死?乔蓁,你这个丧门星。”
在临死之前她怎么也不甘心,盛宁郡主那个老女人似乎对她不再感兴趣,好不容易才弄到一根银簪,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