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年初晴弯腰拾起那枚掉地上的黑棋子塞回自家祖父手里,“来来来,我们接着大杀四方。”
祖父老了,在他有生之年,她都希望他能笑呵呵的,以前还有个年冯氏挡道,现在没她在府里,果然神情气爽啊。
年老侯爷笑了笑,这孙女就是能哄得他老人家开心,当然,他还是希望大儿子夫妇能真正和睦,至于添不添丁,其实并不太在意,人老了就要有个伴,大儿子也同样需要人陪的。
同一时间,有关于这永定侯与夫人的八卦就传到了其余四房人的耳里,惊得众人都要掉下巴,果真老天要下红雨了。
被年老侯爷记挂的年复真个把盛宁郡主不知不觉地牵到了自己的院子,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做声,似乎对于两人引起全府轰动的事情并不知情。
直到一声不似男音也不似女音的声音响起,“侯爷?”
盛宁郡主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这唤侯爷的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长相白净偏柔,看起来像是个柔弱书生,这人她并不陌生,年复的心肝宝贝宁木森。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他森然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这时才发觉手心都是汗,大脑顿时充血脸色涨红,他的手很是温暖,在这个冬日里面竟有几分诱人,只是这样的旖旎情思敌不过现实。她自己真个闹了笑话也不自知,立即一把甩开年复的手,本想解释两句,随后一想,有什么好解释的,竟是表情高傲的落坐。
年复的手中一空,这才察觉到那温柔已逝,心下竟然跟着一空,感觉到宁木森看过来幽怨的眼神,他的表情一僵,随后道:“你别瞎想……”
“我瞎想什么,木森只是个下人。”宁木森硬脾气地道,“如何能评论侯爷与夫人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忤在这儿做甚?”盛宁郡主傲然地抬头看他,对于这个让年复恋了许多年的男子,她是颇为讨厌的,记得她怀年彻与初晴的时候,对方就不止一次动过手脚放话给她听,他还真当自己是年府的男主子不成?真是笑话。“还不给本郡主上茶?”
“盛宁?”年复警告地唤了她一声,示意她要适可而止。
“怎么?心疼了?”盛宁郡主哪会屈服于他?“我让他上茶有错吗?还是我这个永定侯夫人指使不动他?”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她必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年复看了一会儿她的面容,最后朝期待地看着他的宁木森道:“下去给郡主奉茶吧。”
宁木森表情颇为森冷,没说一句话转身就下去了,背后听到盛宁郡主的声音,“这么没礼貌,侯爷是怎么调教的……”
颇为白皙的手掌握紧成拳,宁木森阴森地转头看向厅中那个如高傲母鸡的盛宁郡主,本来两人河水不犯井水,她偏闯进他的世界来做甚?好不容易侯爷才收心送走一批狐媚子,包括与他斗得十分激烈的武哥。
他恋着年复二十多年了,看着他被迫娶妻,看着他儿女出世,同样看着这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女人挂着他的姓氏,进他的宗祠,将来还要与他一道接受后代子孙的祭祀。
他只恨生为男子为何不能为心爱的人生儿育女,尤其最近,年复不再与他共进晚膳,也没有唤别的年轻男子侍候,竟是去享受天伦之乐,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每每听到这样的传言,他都会恨得咬牙切齿。
厅堂里的盛宁郡主看向端坐在那儿的男人,脸现嘲讽地道:“怎么不去安慰安慰?怕是在里边正难过呢?”
“你今儿个怎么这么多话?”年复不悦地看向她,他一向不是情爱至上的人,这宁木森跟他的日子最久,所以才会显得特别一点罢了。
盛宁郡主“哼”了一声,亏那个宁木森还老是一副她夺他位置的样子,想想都好笑,比起年复,她要玩得有格调多了,这样的货色是一个也不沾,谁想要左右她,那就给她滚蛋。猛的一声站起来,她道:“我要回去了……”
“待会儿彻儿要过来,你确定你现在就走?”年复也没留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
盛宁郡主这才再度坐下来,想到钱家之事一阵心烦意乱。
直到近子时,年彻才带着脸红的乔蓁到来。
乔蓁的表情十分的尴尬,尤其是看到盛宁郡主看过来的促狭的目光时,脸上晚为烧红,想到下人禀报说公爹婆母两人一块儿来的,当时就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实在是丢脸死了。
随后她朝年彻发作了一番,本不想过来的,但思及可能还是与钱家的事情有关,所以这一趟再怎样也得厚着脸皮前来。
“你们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明日呢。”盛宁郡主玩笑道。
年彻撇了眼母亲,握紧妻子的手,“都大半夜了,唤我们过来有何事?”
年复看了眼妻子,示意她不要再开儿媳妇的玩笑了,不然今晚注定谈不成事,“先坐下吧。”随手示意外人都出去,表明他有话要说。
宁木森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侯爷一家子几乎到齐的局面,尤其是看到年彻与侯爷长相颇有几分相似,内心嫉妒得发狂,为了掩饰,他的表情略有些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