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晚上的贺礼就是听戏,这是年年的老节目了。
年老侯爷也破天荒地出席,坐在主位上听着戏台子的咿咿呀呀。
既然不分男女席位,那就干脆大家一起共欢乐。
年复也只得坐在盛宁郡主的身边,两人自打昨天早上那一出后,现在更是零交流。
盛宁郡主轻拍着拍子,似乎听得很入迷,可身边坐着这样一个男人,她比任何时候都要不自在,一闻到他的味道,就会想到昨天早上的情事,那种真实的肌肤相连的感觉很自然就会冒出来。
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年复目不斜视,不过对于她细微的动作,还是颇为在意。清晨的悸动他很自然地就会想到她的身子,原来不讨厌一个人之后,就会连她的身体也能接受。
与这对一直别扭的老夫老妻相比,另一边的新婚才半年的夫妻就要甜蜜许多。
年彻一直讨好地喂乔蓁吃桔子,甚至是让她将核吐在自己的手心里,全然一副好丈夫的样子。
这样的举动一出来,女人们哪有心思看戏?年老的装出一副不以为然不赞同的样子来,年轻的嫉红了双眼,尤其是新媳妇。
年彻这人性子一向不好,年家的人哪会不知道?谁知他娶了妻子回来会变成这样一副温柔得可以滴水的样子来?
乔蓁感觉到周围的目光,这才意识到他们过于惹眼了,脸色有几分羞红地瞪了一眼年彻,推开他的手,不肯再吃那桔子,自个儿端起茶盏准备喝口茶水。
年彻却是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茶碗,摸了摸,然后将其递给身后的凝雁,“去,给公主换碗茶水来。”看到乔蓁似乎眼有疑问,“那茶水凉了,你喝了后必会闹肚子疼,还是让她们上热茶吧。”
乔蓁横了他一眼,感觉到脸更热了,果然当众秀恩爱的戏码不适合她,不过心里说不甜那是假的。
周围的年轻媳妇都暗暗地绞紧了巾帕,更有甚者看向丈夫,要他们多向年彻学习学习,看看人家把妻子都宠上了天,你们还不懂得跟进?
一众男人都暗暗叫苦连天,有大胆者不满地看向年彻,要宠回房去宠嘛,当着大家的面,给他们留条活路啊,不然回去必被埋怨死。
年彻把热茶递到妻子的手中,眼角冷光扫去,顿时那大胆者都纷纷转移目光不敢再看,这煞神,谁个真大胆敢惹上他?
乔蓁不由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年彻这样子像只护食的恶犬似的。
盛宁郡主也斜睨了一眼年轻小夫妻的恩爱,不知道是真老了还是儿子儿媳的真恩爱确实令人羡慕,反正她眼里有着与以往不同的情绪,原来得丈夫宠的女人是这样的。
想到只会哭泣的母亲,她不由得一阵头疼,女人当成她母亲那样真是失败,哪怕她早已仙逝了很多年?父亲宠她,是因为她是他的孩子,而且她也确实很会讨父亲的欢心。
不过在成长的岁月当中,她见识过更多可悲的夫妻,一边在正妻面前装着君子样,一边又与小妾们玩得没个正形,那时候她就告诉自己,这辈子,她是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负了她的。没有人能伤到她的心,而她也厌恶这些个肮脏得不行的男人。
所以她开始收集起美人来,这样玩没人能指摘她什么,她一向懂得那度在哪儿。父亲骂过她也甚至口出威胁过,可那样不顶用,她依然故我。
与年复成亲是最理想的,所以当父亲提出这桩婚事后,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反正她不爱他,他也自有美男,两人相得益彰,井水不犯河水。
这样一过就过了二十来年,现在她是怎么了?竟然羡慕起儿子儿媳来,摇了摇头,她正要端起桌上的茶碗喝口茶掩下心底的叫嚣,她已无力也不想再去改变什么。
“茶凉了,还是换一碗吧。”年复转头看她,从她的手里取出那一碗冷茶来递给身后的小厮,让他们下去沏一碗新的来。
惊讶过后,她甩了甩帕子,“侯爷,你在玩什么把戏?都一把年纪了,他们小年轻玩起来这叫恩爱,我们玩起来只会叫人恶心。”
年复皱紧浓眉看她,他哪在玩什么把戏?难道关心她也是错?“你想太多了。”
盛宁郡主冷冷一笑,身子往他的方向倾了倾,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年复,别以为我让你沾了身子,就代表我服软……”
年复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他没她想得那么恶劣,况且她都是他的妻了,他真想做什么也是合情合法的,反倒是她还没认清这现状。
皇上也管不到他们夫妻敦伦的事情,握紧了拳头发出一阵声响。
她的话还没说完,年初晴就插声进来,“爹,娘,你们在说什么?”
有女儿在一旁搅局,盛宁郡主的话就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