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前世奋斗了半辈子,之所以能到最后养成个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性子,正是因为他一刻都不曾放松,让人无缝可钻。
他已经十四岁,严格来说腊月就满十五了,十五岁是可以入营谋前程了的,这两年韬光养晦,看着是舒坦轻松,但是手上无职权,想办点事情也是特别不方便。
朝中若办武举,按说是他极好的参与的机会,但是靖王对他的疑心多半还没有消除,这当口若贸然展示出来他的真本事,那肯定是要露马脚的。
可不参加又真是可惜!
还没想出辙来,另一件好事却来了。
七月一晃就到,袁缜办事得力,这期间连见了几个商行掌柜的,成功把手上有货待销的消息丢了出去。到七月中旬各家绸缎铺就兴旺起来了,而到了八月,从前八两一匹蜀锦,如今涨了半两,十两一匹的云锦,涨了有一两,妆花缎就不用提了,足足涨了有二两!
李南风每日里除去读书,就盯着街头的行情,到中秋时,价钱又涨了一番!
这时候陆续有人上何瑜的粮油铺子打听李掌柜。李南风只不露面,打发袁缜去回应,什么时候谈到合适的价钱就出手。
到了九月初,打听的人多了起来,洛咏再进京的时候也带来南边的消息:“虫害加上天时不利,生丝紧缺,好些小作坊都关张了。
“朝廷派钦差组了经验老道的桑农整治桑田,最早也要到来年开春才能缓过来了!你那批缎子要是没脱手,还可压到年底!”
李南风知道年底价钱将高到前所未有的势态,但她底子空,冒不起这么大的风险,中秋过后,就以每匹十二两银子的价钱把绸缎给抛了。当初买进的时候是六两一匹,这等于就是赚了一倍!
到了分赃,啊不,分钱这日,她连本带利摆出一千六百两银票给了晏衡,然后把李舒那笔给还了,还给了她和李勤一人二十两银子的利钱!
李舒高兴坏了,道:“我们下回还做么?”
“不做了。”李南风,“不好赚了。”
别说洛咏手头肯定挤不出货来给她,就说如今已九月,她就是跟他订了货,送上京也得一个多月,到时就冬月了,犯不着去拼这点利。
不管怎么说,这回大家手头都宽裕了!
晏衡做东,把学堂里读书的都请到醉仙楼吃招牌大猪蹄子,李缘李絮头一回感受到了这个晏世子的顺眼之处。
晏驰没去,放了学自己回府了。
由于借着何瑜的铺子才发了这笔财,隔日李南风又请了她一回。
一看何瑜竟行色匆匆,不由纳闷:“你很忙?”
“有点儿。”何瑜先喝了口茶润喉,“下晌我还得带着韵姐儿她们做女红,吃了饭我就得回去。”
李南风惊讶地道:“你教韵姐儿做女红?”
“想不到吧?”何瑜微笑,“我已经带着府里的姑娘做了两个月的针线了。说起来还是你的功劳,上回说过话之后,我就琢磨着能为姚家做点什么,大的我做不来,就想着从小的地方改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