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猜着就是说这个。按理李夫人只信任她,又费了那么多力部署隐瞒,她是不该透露出来的,但如今计划都成功了,且上回都已经被他们逼问出来了,她也就无谓再遮遮掩掩了。
她说道:“这些年太太虽然没回去,但高家情况还是了解的。
“继太妃面上做得圆滑,永王又是个糊涂的,对她这些事倒像是真不知情。此去信阳,必然会有一番惊天动地。
“此事太太并不想牵连更多人,倘若永王跟继太妃摊牌了,他们母子反目,让胡氏尝尝恶果,再拿回那笔嫁妆,太太应该就不会再理会了。”
李挚捧茶道:“我近日听到点风声,说是胡氏的次子,也就是怡郡王高榕,身世有点不清不楚,不知道是否真有这回事?”
金嬷嬷手一抖,茶水溅湿了衣衫一片:“这话怎么说?”
李南风赶紧招呼梧桐拿帕子擦拭,金嬷嬷拂开梧桐,又正色道:“哥儿姐儿都是金尊玉贵的正派人,从哪处听得来这样的消息?”
李挚道:“我正好上礼部遛达,又发现怡郡王与永王年岁相差四岁,与锦阳郡主却只差上一岁,感觉有些蹊跷。
“按说高家我外祖父那辈人丁不算很旺,胡氏过门时我外祖父年纪也不小了,按说胡氏该放开肚皮生养才是,如何生了永王倒又停了四年?”
金嬷嬷有几个胆子敢非议宗室秘闻?立刻站了起来。
李南风飞快又搀着她坐下,咧嘴说:“这里就咱们仨儿,门窗都关了,嬷嬷不用怕。”
金嬷嬷面色凝重:“你们倒是告诉我从哪儿听来的?”
“嬷嬷别管从哪儿听来的。不管从哪儿听来的,我们都已经听说了。如果您知道,还请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
金嬷嬷唉地一声跺起脚来:“你们知道这些是想做什么?如今的高家可不是过去的高家了,如今是宗室,是皇亲,不是旁人可以随便议论的,更不是由我这个仆人能说三道四的。
“要是让太太知道我跟您们说起这些,不被太太骂死才怪!”
“我和哥哥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母亲又怎么会知道呢?而且嬷嬷肯告诉我们,我们自当也要保护好嬷嬷您才是,请您放心!”李南风跟她作出保证。
金嬷嬷嗔怪地瞅了她一眼,气鼓鼓坐下:“你们俩啊,你母亲小时候都让我操的有一半心这么多!”
李南风噗哧笑道:“那是,谁让金嬷嬷爱屋及乌呢!”
金嬷嬷也被逗得不好意思了。
她凝了凝神,随后正色:“世子刚才说的,老身可没有什么证据。”
李挚知她谨慎,便换了个问法:“嬷嬷最是心细周到之人,当年在高家,您可发现过继太妃有哪些异状?”
金嬷嬷垂首沉默,说道:“高家虽说子嗣不利,但各房有各房的不同。有些是有女无子,有的是早夭,老王爷许是属于先天体弱。
“太妃与老王爷成亲那会儿都还年轻,倒是没出三个月就怀上了。胡氏怀永王的时候,那会儿老王爷已经有二十六岁,胡氏是过门有半年才怀上的。
“那半年里急于求成,太皇太后还敦促大夫给他们吃药调理,但也还是有半年才怀上。
“当时就觉得二房要个儿子太不容易。没想到永王生下来后,果然一连几年都没动静了,这次就是吃药都不管用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