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看看天色,把扇子放下,招呼管卿,拿上长剑又出了门。
……
李南风只觉今日西湖楼送来的蹄膀甚合她口味,没那么酸。晚饭吃太饱,就歇得晚,花园子里消了会儿食。
回来到了庑廊下就遇见李挚微醺地踱过来。
李挚看到她便跟她招手,引了她到一旁:“我听说,袁缜给你挑过菜里的梅子?”
李南风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让他挑过菜里的梅子?”
“还嘴硬,”李挚敲她栗子,“我跟你说,爱慕一个人可不是像他们这样的,见缝插针地跟你套近乎。有那工夫,他们怎么不光明正大登门提亲?
“就是不提亲,他不会做点别的跟你示好?还挑梅子,你缺挑梅子的人吗?丫鬟们干嘛用的?”
李南风疑惑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她说道:“谁跟你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事情不能放任。”李挚匀了口气,提了提袖子道:“这次挑梅子,你允许了,下次说不定他们就拉手了,下次拉手,下下次说不定就动手动脚了。
“你一个大家闺秀,皇上钦封的县君,你让这帮啥也不懂的浑小子占了便宜,你亏不亏啊你?”
李南风自认除了在晏衡跟前之外,任何人面前都行得正坐得端,猜想李挚喝多了,懒得跟他废话,嘴里嘟囔着“知道了”,撇下他回了房。
晏衡到来时李南风还没睡着,下地开了窗,她说道:“今日怎么这么早?”
“有消息。”晏衡把窗关了,“林复身上已经有不少值得深究的地方。”
说罢他把唐素带回的消息尽说了。
李南风听到半路已经绷起了脸,等到听完,她立刻道:“林复遇到那客商是前年八月,你们家出事是二月,英枝处决我记得是四五月的样子,前年八月,算起来应是安定坊搜捕韩拓之事以后?”
“没错,英枝被我审出了线索,我父亲查到了安定坊,而后我往安定坊水井里投毒,逼得我父亲围住安定坊捉到了十余人,但韩拓是被人冒充的。”
“那客商……难不成会是从安定坊溜走了的韩拓?”
“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林复这笔钱来得太可疑了。
“这件事可谓做得滴水不漏,看上去是意外出行,萍水相逢时出手相助,还有人同行目击,对方的身份是有钱的客商,林复通医马之术,治了马,得了报酬,给报酬的人离去之后查不到也看似说的通。
“但越是滴水不漏,却越是与韩拓那帮人隐秘行事的作风相吻合。”
谁说不是呢?这样的人和事放在平时谁会说有什么不对劲?他桩桩件件的变化都有铺垫,谁也不能揪出他的错处。
李南风沉吟:“那这个林复隐藏的还挺深。他埋伏在朝中,很可能就是为着祸乱朝纲伺机而动。”
“眼下得先抓到他的把柄。这几日他自称染病,如果这‘病’有诈,那十有八九咱们就没猜错了。”晏衡环胸立在灯下,凝着双眉说。
说到这儿他忽然又想起来:“对了,程淑有封信让晏驰捎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