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食堂的人，全都盯着小五看。
小五：“……”
子孺马上抬头，捏着鼻子道：“哎呀，你说你，放屁干嘛要站起来，你偷偷放就是啦！”
整个食堂都哄然大笑，笑声欢乐不绝，像是一首歌。
小五：“……”
子孺一手捏住鼻子，一手在空气里扇了扇。
小五坐下，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起来。
他们的伙食非常丰盛，五荤五素一个汤，主食还可以在饺子、面条、米饭里自己选择。
子孺一边吃，一边偷偷瞥了小五一眼。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小声：“小五，给你。”
小五吓了一跳。
因为国子监是不允许带任何零食进来的。
之前孙威生日，他母亲做了好多点心，带着生日蛋糕送进来，可是门卫不让进，更不让收。
小五：“你哪儿来的？”
子孺：“我偷偷带的。”
小五：“……”
这要是被发现，是要被处分的。
子孺见他面色不对，赶紧小声警告道：“你不许告发我，只有你知道我带了，如果老师找我麻烦，那就是你出卖我！”
小五眉头越皱越紧。子孺拿着棒棒糖往他怀里塞：“你拿着吧，刚才那个皮，咳咳，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是你放的，我本来不想的，对不起啊，你别生气，这个棒棒糖
你拿着吃吧！”
小五往边上躲了躲：“我不生气，我没事，我也不要，你自己收好。”
子孺：“这是我大姑父从华国带回来的棒棒糖，里头还有夹心呢，可好吃了，我保证你没吃过。”
小五抱着碗，迅速吃完自己的饭，起身就出去了。
他原本跟子孺是同桌。
可出去之后，他去办公室找到一位司业，请求跟陈子孺分开坐。
司业看着他，不解：“子孺之前不是帮助过你，你们相处很愉快的吗？”
小五问：“我想跟窦博文一起坐，可以吗？”
因为子孺是康王，即便表面上大家都是一起教，可私下里，所有老师都不敢随便让子孺受委屈，就怕惹祸上身，所以他们还是要问清楚的。
司业拉过小五，让他坐在一个凳子上，微笑着道：“你看，我问你话呢，你哪里能不答反问呢？”
小五低下头，久久不语。
司业摸摸他的小脑袋，问：“你能不能坚持一下午？我觉得，子孺很好，你们之间或许有误会也不一定。”
小五摇了摇头：“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司业挑了下眉，有些费解。小五又道：“我母亲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并非故意要孤立子孺，也并非对子孺有任何意见。我只是，与他价值观不同，不是一路人，
我不想跟他关系密集，也不想跟他同桌。”
看在子孺上次帮过他的份上，他并没有揭发子孺偷偷带棒棒糖的事情。
司业轻叹了一声，同意将他们的位置调换。
窦博文的同桌是举案。
换了之后，子孺就跟举案一起坐了，而小五就跟窦博文一起坐了。
下午放学。
杨璐站在教室门口笑：“窦博文，你是跟我回家吃，还是在食堂吃？”
冬冬屁颠颠跑过来：“妈妈，我今天换同桌了，我跟小五一起坐了！”
杨璐还挺高兴：“真的呀？那你以后一定记得，跟他互相帮助，多多照顾人家，知道吗？”
冬冬笑：“我知道的，我想在学校吃，跟新同桌再培养一下感情！”
杨璐想着，窦飞今天估计又要一个人哭晕在家里了。
儿子自从来了国子监，都开心地不想回去，成天都在国子监的食堂吃。
“好！”
杨璐牵着儿子的手就朝着食堂去。子孺走到院子门口，等着筠礼筠炎，等他俩出来，子孺再跟他们一起往外走，倪嘉树每天都会准时来接他们放学，如果倪嘉树不来，那陈坚或者李萌琦也肯定会
来。
一上车，子孺就剥了棒棒糖的外衣，一口含住。
筠礼惊呆了：“你、你哪里来的棒棒糖？”
筠炎：“子孺，国子监不给带零食！”
他已经认出来了，这是凤大在华国给他们带的零食，这个棒棒糖有夹心，棒子还能吹哨呢。
子孺一边吃，一边道：“偷偷藏的，可是我不是为了在国子监吃，我是为了放学吃的，你看我现在，不就等到现在才开始吃吗？”
筠炎：“你今天一整天都没让人发现吗？”
筠礼：“体育课也没跑掉出来？”
子孺：“没有啊，我口袋很深。”
倪嘉树自己开车，载着他们往绾仪宫去。
筠礼认真教育：“子孺，国子监有国子监的规则，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许带了，你记住了没？
不然祭酒、司业、博士，他们都会很难做。如果是普通的孩子，他们肯定会打电话通知家长联合批评教育，这也是他们一早就跟家长三令五申过的，可如果是皇孙，他们不好给爹地妈咪打电话，也不能当
着其他学生的面包庇纵容我们！子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会连累到我们家里的，会有人说，这家孩子的父母怎么教育的呀，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怎么家长明知道不给带吃的，还让孩
子带来呢？”
筠礼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子孺把棒棒糖咬的嘎嘣脆：“我记住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带了。”
筠炎补了一句：“太傅如今在国子监做祭酒很辛苦的，如果你敢添乱，下次我第一个举报你！”
子孺撇撇嘴：“我知道了。”
筠炎意识到自己太严肃，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抱了抱他：“你乖，我们子孺最聪明最可爱最听话了！”
子孺也抱着筠炎，咯咯咯地笑起来。忽然想起小五不给自己面子的事情来，他仰起头：“二哥，你能不要小五做你的特助吗？我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