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久违的声音就像是天籁一样。
没有看人,凌清羽已经一把抱住了身后人的脖子,哭道:“为什么你才回来!”
“先救人。”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燕三的眼神就深了深,触手之处满是刮痕。
将水桶拿过,身后的大包袱递给凌清羽,燕三往下面的水井方向掠过去。
几碗金鸡纳树皮熬成的水喝下去,苏姆和程嘉就止住了腹泻和呕吐。
凌清羽松了口气,对苏姆道:“记得晚上再喝几次,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
“主人你去哪?”苏姆不觉问道。
“城里还有好多病人,我和燕三去救人。”凌清羽微笑的对苏姆道。最主要的是,我没有胆子在这里面对这两个瘟神啊!
凌清羽和燕三一家家的走,将那金鸡纳树熬成的水送进去,有些马上就喝了,有些却当场就倒掉。凌清羽也不恼,仍然熬好了以后一家家的送,逐渐的,城里面喝了水的人大多好了,便也有人跟在后面帮忙,没得三日,满城的打摆子算是制止住了。
等到能休息的时候,凌清羽趴在江陵百姓为圣女特意清理完的客栈客房里的床上,向燕三说了这几日的经过,然后道:“我觉得那坑妈的蛇阴,会在我体力用尽的时候发作。”
燕三给她后背抹着药,点了点头。他是全力往杭州去,再赶回来,可是路上碰到了官兵在将几个起了瘟疫的村子焚烧而无法通过,他只能绕过大山而去,就这样耽误了一天。
“江南东路那里也起了水灾和瘟疫,韩枔他们都被堵那里了,我已经给蔡靖方要他通知过去,金鸡纳树的树皮和果实可以治疗疟疾,蔡靖方会安排人去做的,从那边开始往这里一路治疗过来。”燕三的声音带了些嘶哑和低沉。
“燕三……”凌清羽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带了些自我厌恶。
“清羽,”燕三拨弄了下她耳朵,道:“你答应过我,绝不会死在我前面,如若我回来见到的是根冰棍,你想想后果。”
“我知道,所以明知道不对,我还是去做了。”凌清羽闷闷的道。
然后做了满身的伤?燕三叹了口气,道:“所以你别纠结了,反正咱们马上就走了,以后不再见就是了。”
“嗯,我没事,就自个郁闷下,过两天就好。”凌清羽道。
“你先睡会,我去看看苏姆。”燕三将单被给她搭上,道。
苏姆正在院子里面做饭,燕三看了他半晌,见他一脸幸福高兴的模样,心想,清羽啊,你纠结啥啊,这臭小子不知道多开心!转身往外走去。
这次王煊之和程嘉没有再和凌清羽挤一个院子了,现在的客栈空得很,他们占据了另外一个大院子。
“有事?”程嘉下了一白子,问缓缓走进来的燕三。
“哼。”王煊之下了一黑子,冷哼一声。
“跟两位说一声,我们明日就走。”燕三没有靠近,淡淡的道。
“这次多亏圣女,救了满城的百姓,我们回去定会禀告圣上给予封赏。”王煊之冷冷的道。
“当家的她当初为了救我们满船的人,中了阴毒,”看着两人的手都是一顿,燕三带了丝冷笑道:“一年发作一次,非男子阳精不可解,否则就是命丧黄泉。这次本来也不需要你们,只是她为了照顾你们而将体力用尽,方提前引发阴毒。她救你们两次性命,你们还她一次,并不算亏。”说完转身就走。
“中了如此有伤妇德的毒,她就不该活下来。”王煊之冷冷的道。
“她不活下来,你靠谁去救你?”燕三回头,眼睛里面带上了一丝红意,道:“何况,对我们来说,她是无价之宝,比自己性命都重要之人,妇德?!王大人,当家的说你算是一个能为民的好官,否则,你今日说这话,我燕三就能取了你性命!不信,你可以再说一次试试。”
燕三身上杀气全开,院子里的树叶无风而沙沙作响,站在院子门外的护卫们惊白了脸,却无力去抽刀。
见王煊之白了脸,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抽出一点的剑又被燕三手指一扣扣了回去,冷冷的笑了一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