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伪装出来的坚强在这一秒完全崩溃了，她甚至连跪都跪不起来，趴在林大娘的尸体上压着声音痛哭、低吼。

“晓晓……”韩瑾心疼地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吴晓晓从韩瑾的手上嗅到了一丝血腥，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呆呆地盯着韩瑾的手。这才发现韩瑾手上全是血迹，快干不干的猩红液体顺着指甲盖的边缘划出若干鲜艳的红线，染红了两双手掌。手上还有很多泥巴，红色和黑色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幅非常可怕的画面。

“韩瑾……”吴晓晓吸了一口气，心疼地捧着韩瑾的手问，“痛不痛？”

徒手把三具尸体从土坑里面掏出来，可想而知韩瑾看到这个土坑时的悲痛。他连去找一把铲子的时间都没有，马上蹲在地上用手挖，以为还能救出活口，没想到还是晚了……

吴晓晓这才意识到，韩瑾肯定比自己更加绝望和痛苦，但是他为了安慰自己，却还要装出冷静的样子。想到这里，吴晓晓马上掏出手帕，帮韩瑾擦去手上的泥巴的血痂。

一边擦，一边流泪，泪水落在韩瑾的手心，把那些泥巴和血污都冲散了。

看到韩瑾的手心终于露出了一抹白色，吴晓晓的心中更难过了，眼泪越来越多。

“晓晓……”韩瑾心疼地望着她。多么希望帮她擦去泪水，但是不忍心用自己肮脏的双手弄脏她美丽的脸庞。最后，他只能一把抱住吴晓晓的肩膀说：“此地不宜久留，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暂时把他们葬在这里。总有一天我要把纪光华绳之以法，到那时再把他们挖出来，好好葬在墓地里……”

“绳之以法？什么时候才能绳之以法？”吴晓晓用嘶哑的声音发出绝望的哭诉，“如果连官府都不敢秉公处理，还有谁能还他们一个公道？……难道要我下毒把纪光华毒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