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以弄两枝来啊。
怎么让蔷薇夫人采购武器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动组里配备个狙击手呢?
真正做起一件事,才发现是千头万绪。
“哎,我说,就爷们的俸禄怎么算啊?”又一个岁数不大的宪兵开口说道:“这算是宪兵团的,还是算是特务处的啊?你这不能让爷们又脱了皮,又不知道俸禄找谁要吧?”
特务处?俸禄?
“谭新乙,北平来的,祖上当过大清朝的礼部侍郎,军机处行走,在旗,外号‘贝勒爷’。后来家里垮了,祖父变卖家当,父亲变卖家产,倒了他这一辈,穷得叮当响,除了卖自己什么都没得卖。跑到南京投奔亲戚,可人家也嫌弃他,又不好公开赶他走。于是找到宪兵团一个相熟的长官,连蒙带骗的,把这位贝勒爷弄到了宪兵团,”
他有文化,会说几句洋文,说起宫廷秘闻,皇上家事,宫内规矩,头头是道,说的别人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上宠臣,内阁总理呢。
俗话说,虎倒架不倒,这位贝勒爷处处拿自己当个人物,开口闭口都是“咱大清,咱皇上”,弄得好像现在不是民国,而依旧还是大清国一样。
“贝勒爷,您稍安勿躁。”孟绍原笑嘻嘻的。
“哎哟,咱们组长也叫贝勒爷了?看来这大清朝是要复辟了啊?”少爷陆清鸿在一边阴阳怪气说道:“贝勒爷,您平常总是您祖上怎么怎么风光,您这要在大清朝,能当上个宫里的公公不?”
边上一阵哄笑。
谭新乙冷笑一声:“要是皇上太后要爷这么做,爷二话不说,自己动手割了那家伙,进宫侍候皇上太后去。可就你这样的,爷府上的奴才,宁可把爷的命根子喂狗,都不带给你这个狗东西舔一下的。”
“你骂谁是狗东西呢?”
“哪个狗东西自己叫了,那不是呗。”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魏云哲立刻大叫一声:
“立正,请长官训话!”
心里也是实在无可奈何。
这陆清鸿和谭新乙,两个人好像生来就是死对头。
一个是处处拿自己是八旗子弟,贵族之后看待,瞧谁都不放在眼里。
另一个呢?出身富商家庭,偏偏就是看不起他。
也不知道岳镇川为什么非要把这两个人选在了一起。
眼看八个人排成一列,孟绍原总觉得岳镇川挑选这些人是别有深意的:
“诸位,刚才贝勒爷问起了俸禄……那个薪饷,我们是特务,你们不当宪兵,跑来当特务,总不能在薪饷上也亏待了你们……
你们在宪兵队的薪饷,照发,过去是多少,现在还是多少,一块钱不会少你们的。另外,我给你们补贴。岳镇川是中尉,每个月补贴一百,魏云哲少尉,每个月补贴八十,其余的,每个人每个月补贴三十块钱。”
“多少?”
这次,连岳镇川都忍不住失声叫出。
这个薪饷真的高了。
1935年11月前,部队薪饷结算是银元,之后是法币。
薪饷又分为正常薪饷和国难薪饷。
以正常薪饷来说,上将每个月是八百。岳镇川这样的中尉是六十。上士二十,而一个二等兵,每个月的薪饷就只有可怜的十块钱了。
当然,也视部队而言。
像税警总团,资金雄厚,吃得好,穿得好,薪饷虽然一样,但其它待遇要好得多了。
而像川军,那就可怜的多了。
刘湘扩军不休,一度坐拥五十二团人马,但川中一隅税赋有限,故其部二等兵薪饷仅四元而已。
现在,孟绍原一开口,一个普通士兵的补贴,居然赶得上一个尉级军官了。
岳镇川的补贴,甚至几乎达到少校标准,这还不让人震惊?
孟绍原太明白一个道理了。
这十个人,哪一个是心甘情愿来的?
到时候人在曹营心在汉,给你来个出工不出力的呢?
所以,在薪饷上绝对不能亏待了他们。
得让他们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待在这里不愿意离开啊。
“爷们,大气!”贝勒爷一竖大拇指。
“谭新乙,你当这是自己家?谁是你的爷们?叫长官!”听到自己薪饷突飞猛进,魏云哲也是心里高兴,对孟绍原也都客气了许多。
“是,长官。”谭新乙是个聪明人:“我说老少爷们,在那不是当兵吃饷?就咱在这的待遇,中央军都比不过吧?别想着回宪兵团了啊,跟着长官干了。”
谁也没有回应他。
不过大家心里的想法都差不多。
当兵吃饷,拿枪卖命,到哪不是一样?
再说了,当个特务,又不用直接上战场,危险性还小得多呢。
觉悟?
在这样的时候,谁能够想到战争?
只有当真正的炮火笼罩在大地,谁是英雄谁是孬种才会显现。
不是现在。
绝对不是。
孟绍原心满意足。
精兵强将啊。
忽然,仇海生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吃的呢?为什么吃的还没来啊!饿死了,我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