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吗?”赵煜琬半垂着眼,由上至下看着她满头大汗却还若无其事地轻笑,那深深的齿痕那么刺眼,让他气急败坏,却又无处发泄。
这一开口,就只剩下叹息,无奈,还有自责。
他自嘲地抿了抿唇,放开她,眼底有些苍凉,“我从不知自己如此没用,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甚至给不到一处值得她信任和安全的地方。”
“对不起,我……”她哑着喉咙,说不出话来。
“不,萱儿,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是我不好,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明知你病着,还如此强迫你。还是先把你身上的毒解了再说,在此之前,我不会再靠近你。别怕了,好吗?”他懊悔不已,伸出手想要将她扶着,却害怕而不敢靠近,停在半空的手那样无奈和纠结,让凤妃萱觉得酸楚难掩。
“嗯。”她眉头紧蹙,心头泛出的千言万语,最终只留下一声淡漠的疏离。看来已经不需要解药了,她没有时间再拖下去。
身上的毒解不解,现在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要离开他,不管最终是落在赵煜琪或者铜面人的手上,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她这样的回答让赵煜琬觉得心中一阵气闷,本想甩手离开,却在见她神情恍惚的样子后,又心软下来,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扶她到床上躺好,“那你先休息,我命人来伺候你洗漱更衣,一会再来陪你用膳。”
“不必了,我想睡一会,你去忙吧。”凤妃萱任由他给她盖上被子,梦呓似的说完,转身过去再也不看他。
她本还想等解了身上的毒之后,不动声色地寻找机会,让赵煜琪的人发现她,这样最后即便是铜面人追究起来,也不会怪到她的头上,从而牵连到赵煜琬的身上去。
但是经过今天这件事,她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便是赵煜琬现在明显的已经放不开她了。如果像之前在汉郸城的时候,他或许以为她喜欢的人是赵煜琪,只要她坚持要回到赵煜琪身边,那他就算再不愿也会尊重她的选择。但现在若再这么说,他绝对是不会相信的了。
虽然他这个人表面上看着谦和温柔,实际也是个独占欲十分强烈的人。即便是普通男人,自己的妻子也不会拱手相让的,何况是他呢?
如果她不幸被赵煜琪的人发现,别说等回到太子府,只怕当场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将人抢过来再说。若是这样,那他们兄弟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就会因为她付之一炬了,到时候争锋相对、手足残杀,不正中铜面人的计了吗?
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她死,只要她死了那一切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但是她舍得这么死,也不甘心啊!何况,自杀这样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那么,她就要趁在身上的毒解开之前悄悄离开。反正她身中剧毒,也活不了多久,若他们找不到她,自然知道她死了,那样再追究谁的责任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但是,她要争分夺秒从这里顺利出去,再躲过铜面人的眼线,同时也躲开赵煜琪的搜捕,这其中必须要一个详细又周密的计划。
首先是要不动声色地逃出了这一间宅子,若是摸黑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别说赵煜琬作为王爷,这里四处都有人把守,就是躲在暗处包括冷最在内的几个暗卫,她也吃不消。她在他们面前那些三脚猫功夫,根本用不上,只怕还没出这个门,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必须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才能想办法脱身。
其次,躲开铜面人的眼线,他就好像暗夜里的魔鬼,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恐怕赵煜琬身边都布置着他的人马,搞不好某一个就是他本人也不一定。只是她虽然摸不清他的规律,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还是一个人,只要是人不是鬼神,就算他再强大也会有疏忽的时候,她虽然不懂的易容,但是伪装却是她的强项。
这一点,同样适用在赵煜琪身上,伪装,只要给她精准的时间,那么逃出去至少不难,只有最后能躲得几天不被发现,就要看各自的本身了。
凤妃萱这么想着,头脑也迅速运作起来。一个翻身坐起来,她用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了一幅襄城的地貌。
其实从马车进到襄阳城开始,一路走下来,她脑海中已经迅速形成了一个平面地图,作为军人,辨别方向地形,第一时间了解一个城市的结构、线路等等是最基本的工作,而现在脑中的地图,正好发挥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