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铜面人似乎是想借赵煜琪的手杀了司徒羽,绝了她后路的,那他就不可能会去救司徒羽的。如此足以证明,千面观音和铜面人根本就是两个人。
赵煜琪不解,“你怎么如此肯定?难道你见过?”
“告诉你也无妨,他们俩人曾经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凤妃萱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如同一个朋友一样,和他探讨问题。
没有身份尊卑,没有冷眼相对,她信任他了,愿意向他讨教问题,也愿意打开心扉吧!如此也挺好的。
他也站起,拿了她的披风给她系上,轻声问:“可是,你又怎么确定他们就是铜面人和千面观音呢?”
凤妃萱眉头紧蹙,并没有在意他为她披衣之事,而是在想着他所说的话,她沉思半晌,道:“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但铜面人我是认得的,他的强大没有人能代替。至于千面观音,我只是感觉,也不敢随意下判断。”
“那可不一定,或许下一次换一个人带着他的面具来,你也有可能认错呢?”赵煜琪优雅地笑了笑,双手按在她的肩上,指腹竟然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她尖细的下巴。
瘦了很多,却还是这么睿智,聪明,有活力。
“那不可能,只要他出现,化成灰我都认得他。”凤妃萱恶狠狠地跺了脚,小脸酿红,咬牙切齿,显然是恨意极深。
他是她的杀父仇人,他夺了她的清白,他给她下毒、囚禁、羞辱,利用、伤害,甚至还要杀她。她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这样的仇恨,她怎么会不认得,怎么能不认得?
“好了,别恼,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本宫只是提醒你,万事不只要用眼睛去看,还要用心去感受。”赵煜琪此刻眼底一片深情,后面一句却是一语双关。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让凤妃萱已经完全忽略他话里明面上的警醒,而是一味关注他另一层表白的意思,温柔又深情,让她一时觉得尴尬,却也懒得再去挖苦讽刺,只是微微错开了他的视线,老实地回避,装作听不懂。
是的,相比他们初遇时,这个高高在上、心狠手辣,甚至居心叵测的太子爷,已经改变了很多,至少这些日子以来对她是掏心掏肺、情真意切。
如果可以抛开前事,如果他真的不再算计她的指环或者性命,或许他们会成为朋友,他可以听她倾诉替她解惑,她亦可以坦然处之。她凤妃萱并非一个执着于过去,耿耿于怀于前事之人,相对于曾经,她更看重的是当下和未来。
再者据她了解,凤家当日惨遭灭门,归根结底是因为朝廷的贪婪和畏惧,还有赵明诚的昏庸与无能,不管是他还是赵煜琬当年都不过一个养尊处优的金贵皇子,即便自小便学习治国之道,却没有真正的权力。此事与他们无关,所有她也不会因此而无知地认为所有姓赵的整个靖国都是她的仇人。
至于司徒羽和鬼谷子,其实她并没有多少感情,何况他们和赵煜琪之间,就如同**和警察,立场不一,敌对在所难免,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都有需要保护的人和信仰。并不是我要你死,而是你若不死,我便一无所有。往往这种时候就要看谁的能力最强了。
所以她,也不会因为鬼谷子的死和司徒羽的伤,就要对他深恶痛绝,非要除之而后快。
但是铜面人,就不一样了,他不单亲手杀了她这个时代的父亲,还对她的身体和心灵造成严重的伤害和摧残,更不择手段地威胁她人格,践踏她的自尊,嘲弄她的感情,这样的羞辱能腐蚀人心肺、恨入骨髓。
从襄城返京,依旧是经过下邳城,凤妃萱因为心里记挂着描画,所以她不顾赵煜琪的反对,坚决进城,来到当日的客栈歇息一晚。顺便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描画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一间客栈,她当然还有点小心思,便是赵煜琬曾经和她说过,这间客栈其实是他暗地里的产业,之前住的阁楼只是为他一个人所建,外人不可涉足。
她想,以他的怪癖,若是经过下邳城,他一定还是会歇息在这里,只不过他比他们提前了两日动身,此时必定已经离开,回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