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愁锐一点都不在意,他依旧卑微又恭顺地道:“那卑职也会跟王妃一同,不管去哪卑职都一路护送,至于描画姑娘就不必陪同了。”
不想听了这话凤妃萱还没开口,描画便搂着肩,几乎和愁锐齐平的目光,露了一抹寒光,她冷笑着道:“愁锐,哈哈……真的就是愁锐?明人不说暗话,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想帮她一把,你若是认为藏在这里包头包脸就能不见天日,任由别人消减了她背后的羽翼,你就阻止我带她出去吧,反正我正好手痒,不介意和你打一场。”
说着,描画双手骨骼被握得咯咯响,这哪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温婉之气,简直就是一个粗鄙的壮汉,真不知道她娘是怎么生她的,要不是凤妃萱曾经摸过她的胸,哪是货真价实的料,她还不相信这人会是个女的。
只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愁锐不是真正的愁锐,虽然凤妃萱也怀疑过他的身份,但是显然没有描画知道的仔细,这人的背后,定隐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听描画话里的意思,那个“她”显然是指凤妃萱自己,似乎这个人和她有关。
“千面观音?”感觉到描画身上发出来的强大气息,愁锐一怔,接着便反应过来,“原来就是你,怪不得那一晚你会从茅房里出来,第二日就被王妃救了回来,原来你是利用我家王妃的一片善心。只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了。”
“彼此彼此,你知道的也不少,一下便能看出我就是千面观音,恐怕连你主子也不敢确定。只是我还真想知道,到底哪一位才是你的主子啊?”描画前面的虽说是称赞,可却满脸讥笑,就像是在喝诉一个始乱终弃主人的狗。
这样露骨的讽刺,让愁锐一向深沉无光的眸子突然色变,他一声怒吼,将一切的语言都付诸行动,手中的剑拔地而起,“千面观音,拿命来。”
描画迅速反应,她飞快地上前一拽凤妃萱的腰,腾空而起,飞出了十丈之外,稳稳地落在院子中央的石头狮子上,她依旧不屑地对着还在地下的愁锐冷哼,“还是那句话,还认你的旧主,就放我们走,我千面观音倒是可以以脑袋保证,确保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
凤妃萱还是第一次看到描画真正的动武,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厉害,那奔波起来,游走在她四周的强大气流,压得她五脏俱裂,差点睁不开眼睛。
但听到“旧主”这个词,凤妃萱突然一凛,艰难地眯着双眸,盯着地下的愁锐,只见他握剑的手臂,因为描画的刺激,微微一抖,目光如炬,却在对上凤妃萱的脸时,有些晃神,可,难得的,他依旧坚定如初。
“不管我愁锐是谁,都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想要冒充圣人守护她?你还不配。放下她,我绕你一条命。”愁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他真正开口时,一针见血的毒舌,带着军人的血性和无畏,有时候和他身上的武功一样,威力极大,足以杀人。
凤妃萱一滞,这话说得有些伤人了,但却是赤果果的在捍卫她,将她推上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如同圣母一样,连她自己也遥不可及了。
愁锐,是天杀组织的人,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只是他为何要混进琬王府?或者说他因为受了伤被赵煜琬救了性命,然后为了报恩,才抛弃天杀组织,甘心情愿跟随赵煜琬。
所以描画才这般瞧不起他,说他背叛旧主,在这个时代,背叛和造反一样,是所有人引以为耻的极大罪行。
但凤妃萱知道,第一次他们见面时,愁锐曾经隐晦地对她表示过忠心,其实他也未曾真的忘记了她和天杀组织吧。那时候她还怀疑他是奸细,原来他是天杀组织的人。
正如赵煜琬曾经和她说过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不会变,而是因为诱惑不够大,但愁锐不是因为诱惑,而是因为忠义两难全,或许他还是值得信任的吧。
“哼,既然如此,那便来打一场,如果你不怕耽搁时间的话。”描画一脸挑衅,那狂妄的不屑完全不同于往日面对凤妃萱时那副小女人吃蔫的表情,原来并非她弱,也并非她害怕了你,而是她纵容你而已。
可是凤妃萱和她非亲非故,她却为何要对她特别?
凤妃萱还没沉思出一个所以然来,愁锐便已经开始动手,他绝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挑些的人,只见他长剑抵地,反手拖起,脚尖一点,猛地腾空而起,不顾一切地冲撞过来,但是他的剑法很是巧妙,挥舞之间只对着描画,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凤妃萱,连剑气都感觉不到。
描画却也不是吃素的,她此刻已经严正以待,却依旧首先想到的是护凤妃萱周全,微微侧身,已经将她挡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