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果不其然的,熊捕头一大早就拿着名帖登门拜访,还真是给那吴孟明说着了!
“熊捕头!”江楚寒深吸了口气,便挤出笑脸迎上去拱手道:“熊捕头怎么如此早就过来了?看我也无甚准备,只有一些小点心,不如一起坐下吃一碗早点?”
“不必了,不必了!”熊捕头赶紧摇头,满脸笑容道:“江公子好意,熊某心领了,今天来却是大老爷有请江公子,今儿就请江公子再与我走上一趟吧。”
“好,那我也就不在耽搁熊捕头的公事了!”江楚寒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道:“如此,熊捕头请了!”
“江公子先请!”
昨天夜里五个金元宝悄悄送进熊捕头家里时,熊捕头的娘子眼都直了,当场昏厥了过去,俗话说无功不受禄,熊捕头也是个粗中带细之人,乍受江府如此厚礼,岂有不感恩带德之份?只怕江府这随便的一出手,就顶上熊捕头一辈子的俸禄了。
随着熊捕头出了府门,两人照例是步行而去,只是大约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府衙门前,照例是后衙的那间后门了。
“江公子,这后门进去就是内院……”熊捕头帮着江楚寒打开门道:“小人实在不适合进去,不若您自己去吧,老爷就在院中等您呢。”
“那真是辛苦熊捕头了,改日若是得了闲,我再请熊捕头喝酒!”
江楚寒笑着跟熊捕头虚虚一握,手里自然又是送过去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熊捕头立即喜上眉梢,早已把江楚寒当成财神爷供着了,这一个来回又得了一锭银子,这出手着实阔绰!
而江楚寒对熊捕头的表现自然也是很满意,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熊捕头就是那活脱脱的小鬼一类,别看人家只是个捕头,只相当于现代的刑警队长,但是上到县太爷,下到地痞流氓,熊捕头怕是都说的上话,若说这城里有什么人是最消息灵通的,恐怕就是这位熊捕头了,先别管眼下有用没用,搭上熊捕头这条线,总归是没有坏处的,而且若是得罪了这位熊捕头,万一偷偷地在自己的背后扇阴风点鬼火,进两句谗言,那也是麻烦事一桩,这并不符合江楚寒的做事风格。
辞别了熊捕头,江楚寒便踏进那后院。依然如同昨天一样,江楚寒经过那道书房,这次却等也没等,径直走上了那座石桥,穿过长长的亭台水榭,来到了那所荫凉的亭子里,一个肥胖的人影正焦急地坐在石凳上,一见江楚寒出现,脸上立即浮现出无比欢喜的神色。
“先生,咱们又见面了。”江楚寒上前看了看桌上的象戏不由得一笑道:“对弈一局如何?”
江楚寒此时并没有打算告诉苏毅,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所谓以义择友,乃君子之交,况且苏毅的脾气也的确很对江楚寒的胃口,倘若能因此结成一番真交情,对江楚寒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是自然!”苏毅扭了扭肥胖的身躯,一对小眼霎时泛出一道精光道:“上次输的甚不服气,这次非得较出个高低来,嗯,不过你得让我两子!”苏毅嘿嘿一笑,随手抽掉江楚寒的两个炮。江楚寒最善使炮,并且是双炮,苏毅前日已见识过江楚寒的这一手绝活,一对双炮在江楚寒的手中使得出神入化,已让苏毅心底里产生深深的阴影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苏毅已然深信了江楚寒是仙人的徒弟,否则又怎么解释,自己三十年来的棋艺,竟然还玩不过江楚寒这只学了三五年象戏的后生?
事实上,就连苏毅自己也没注意,自己下的这一手的臭棋究竟有多么的臭。江楚寒笑笑也不说话,摆好阵势后,冲苏毅做了个请的手势!
因为只是起手,自然也无需多想,何况江楚寒未开局便已失了一对双炮,忌惮之心全无,只见苏毅嘿嘿地狡黠一笑,直接飞马!得意之情跃然于脸上。
杀到一半时,江楚寒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随手施为,苏毅的行棋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直到在江楚寒的精妙布局下,轻易地绞杀了苏毅最后的一对马后,苏毅这才长叹了一声,算是认输了。
“走了走了,今天又输了!”苏毅输棋不输人,嘟嘟囔囔地穿上草鞋,如同昨天一般就要离去,离去之前还不忘了对江楚寒吼上一句:“我明天定要赢你!哼!”然后大袖一甩,拖着个破草鞋一步一摇晃的走了。
江楚寒哈哈一笑,目送着苏毅离开的背影后,然后迈开脚步径自出了那府衙。出了府衙后,江楚寒看着那木门会心的一笑,便大步离开,看起来,明天恐怕又要再见一回熊捕头了!
第二日,果然一大早,熊捕头就又出现在江府之外。
“熊捕头,我们又见面了,还是大老爷有请?”
江楚寒早早的就在门口相迎,见到熊捕头后便迎了上去,自然熟门熟路的又是塞过去一锭银子,寒暄几句之后,两人有一次亲亲热热地携手走出了江府大门。
到了府衙之后,苏毅果然又是早早的等在那儿,重新摆了棋盘,两人便又开始对局,只是这一次,却是比昨日持续了许久,苏毅眉开眼笑,这一战术可是苏毅昨晚想了一整夜才想到的,自以为绝妙,可不想最后却又一次被江楚寒轻巧取胜。
苏县令不由得怒火中烧,临走时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明天我一定赢你,我就不相信我三十年的棋艺,还想不出一个赢你的法子,哼!”
“明日再来?只怕我得日日来此了!”江楚寒暗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