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功缓缓地道。
只见林萧的眼中忽然泛起一阵精光,淡淡地道:“立刻去联系各位宗主,本月月尾,请他们齐聚葫芦洲!”
“是!”林功应了一声,抬眼一瞧,只见父亲的眼睛里,早已是一片萧索了。
而阳伯却缓缓地叹了口气,此等事件,却绝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的!
阳伯知道,林萧,却也知道!
林功应了一声之后,然后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诺大的议事厅里,只剩下林功和阳伯二人,良久以后,诺大的议事厅里,再次传来了两人那深深的叹息之声。
此时的江楚寒,正在扬州城驿馆里,皱着眉头和顾炎武不住地思索着什么。
放走了林赛赛等人,对于江楚寒事实上并没有任何益处,然而,在江楚寒看来,得饶人处且扰人,更何况,漕帮也只是朝廷市易法下的某一件牺牲品而已。对于漕帮,江楚寒事实上也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并且,来到这个时代以后,江楚寒也只是第一次和漕帮的人打交道罢了。
在码头上那一件又一件触目惊心的一幕,早已深深的震撼在了江楚寒的心中了。顾炎武那一段的分析事实上并没有错!
商,乃国之大事,来自后世的江楚寒对于商的认识有着无比清晰明了的认识,流通货物,提高国家经济力量,商人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地位。更何况,拉动内需,带动经济的高速发展,使得国民市场变得更加繁荣,商人从历史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发挥着不可磨灭的力量。
明太祖朱元璋雄才大略,对于商业的认识也远比宋、元、清的任何一代皇帝都要更加的清晰,要不,哪来的郑和七下西洋?在明朝之前,经历了几百年的内乱之后的中原大地,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已太需要休养生息了。于是,扬文抑武,成为了明太祖开国以来的首要治国方针!
商业,在明朝的发展尤胜于其他任何一个朝代,而此刻,在张居正变法所产生的一条鞭法的推动下,不仅没有为这片土地带来新兴的活力,反而却将这片王朝,越加推向了无比巨大的深渊之中!
在江楚寒看来,张居正的想法固然是好,只是张居正却忽略一个最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执行成本!试想,又有多少人可以如同张居正一样做到铁面无私?公正廉洁?所以,在一条鞭法的推动下,农民的负担越来越重,商业交易市场的负面影响越演越烈,这才终于造成了今日这等情况的发生!
顾炎武微微地思索着,时而表情极度兴奋,时而又愁眉不展,低头喃喃自语,显然正在深深地思索着什么。
过了许久以后,江楚寒,这才展眉笑了起来。
一见江楚寒展眉微笑,顾炎武急忙问道:“敢问江大人,是否有了什么良策?”
“不错。”江楚寒微微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要知道,我江楚寒,不过就是个御史,无权对朝廷所做出的一切政策进行改变,或者说是改革!”
看着顾炎武那一脸不解的模样,江楚寒微笑着说道,“唯今之计,却也只有剑走偏锋了!”
“何谓剑走偏锋?”顾炎武思索了一番,急忙问道。
“组织商人成立商号,和商业司进行竞争!”江楚寒缓缓地微笑找道。
“和商业司竞争?”顾炎武愣了一愣,有些呆滞地说道:“可是,天下再大的商号,又哪里有朝廷大?朝廷开辟商业司,就已如同拥有了一间整个大明最大的商号了,更何况,又如何能够组织商人与商业司竞争?”
“两点。”江楚寒想了想,缓缓地说道:“一,是钱,二么,就是定价权!顾炎武,我问你,物品的定价权,在谁的手里?”
“定价权?”顾炎武显然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愣了一愣,好半天才咀嚼明白江楚寒所说的意思,想了一想,这才沉声应道:“回大人话,商品定价,历来由市场波动,以及交易情况做出及时调整,至于这些价格的调整,自然还是在商人手里的了。”
“没错,也就是说,物品的定价权,在商人手里,而不是官府手中。”江楚寒嘿嘿一阵笑,转而问顾炎武道:“那么,商业司又是如何与商人争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