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暑暗暗好笑,胡乱指着道:“刚才就在桌子底下,明明碰到了我的脚,好像跑那边去了!哎呀你们看,在那,就在那儿!”
几个女子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惊叫着慌忙躲避不已。
“这,这是谁打扫的屋子!怎么会这样!”一人气急败坏。
“就是,冲撞了贵客,瞧她们谁当得起!”一人义愤填膺。
“两位爷,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屋子吧!”胆小的怯怯道。
“是啊是啊,今儿扫了两位爷的雅兴,真正该死!回头一定向两位爷赔罪!下次——”一人大方得体,娇羞的瞥了他们一眼,眸光最后深深定格在周释之的脸上,螓首微垂,笑得娇美而暧昧:“一定好好的伺候两位爷……”
陆小暑暗暗翻了个白眼,只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真正可恶,周释之那个混蛋!
她忍不住朝周释之瞅了过去,周释之回以一记颇为无辜的眼神,轻咳了一下道:“那便赶紧换间屋子吧!各处都打理干净了,我不想再遇上同样的事情!”
他眸光徒然一凛,俊朗入鬓的长眉微微一挑,整个人的气质徒然一变,变得有几分居高临下、盛气临人。
四名女子俱是一怔,一瞬间有些呆愣,回过神来一人慌忙陪笑答应,出去吩咐人。
周释之眸光一睨,又道:“我们是来欣赏歌舞的,去催催准备好了没有!”
“是!”另一人亦恭恭敬敬的施礼答应去了。
陆小暑只觉胸中一口恶气终于扫去了大半,心道早这样不就结了!我叫你装!
不一会儿来到另一间同样布置精美、陈设精致的雅致房间,两人落座,四名女子依旧相陪。
随着一名三十出头的美妇人进来笑禀,便有手持琴箫古筝琵琶的少女进来施礼,迈着轻盈的步子在角落里自觉安顿好。
铮铮两声起调调开,女子们素手拨动,美妙的音符从各种乐器中流淌而出,相互协调融合,汇聚成优雅动听的曲子。
踏着音乐的节奏,一队穿着银红纱衣的女子舞了进来,屋子里顿时活色生香,一片鲜艳亮丽。
据周释之说,那位碧清姑娘如今就在这醉春楼中做歌舞教习,改了名字叫做柳三娘。他们今日来观赏的,便是她编排的歌舞中最出名的一支,叫做:轻嫣流风。
除此还有绿袖折腰、陌上柘枝、胡璇盘鼓、春莺啼啭等,使得醉春楼在同行间声名鹊起,独具一枝。
碧清姑娘果然非同凡响,这歌舞一起,即便是陆小暑这样没有什么欣赏细胞的人也忍不住看着看着就入了迷,那四名女子也没有那么聒噪勾人了,相比之前规矩了不少。
陆小暑颇感满意。
将近两刻钟,一舞完毕。
周释之抚掌叫好,吩咐大赏,四女亦凑趣笑着鼓掌叫好,陆小暑也只好鼓了掌。准师娘编排的歌舞她本来是很喜欢的,可是看到这混蛋那副样子,倒像是对载歌载舞的美人们更有兴趣似的,她心里忍不住又添堵……
此时酒菜已摆了上来,一样样用甜白瓷的小碟盛着,样样透着精致,碧色的执壶泛着莹润的光泽。
四女便含笑主动伺候着。
“不必你们动手,我们自己来!”不等陆小暑做出反应,周释之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停手,抬头道:“第二出歌舞呢?怎的还不开始?”
四女一怔,心中不觉暗道:难道这两位爷真的是单纯来看歌舞的?
想想自这两位爷进门这么久都没有将人家搞定,四女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犹豫起来,不太敢如先前放肆,忙陪笑答应,叫人去催歌舞。
陆小暑和周释之又看了一场歌舞,放了重赏,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周释之撂下话明儿还来,四女眼中一亮,眉开眼笑的送了他们出去。年轻俊美又出手大方的客人,在花楼中一向来是很受欢迎的。
上了马车,使出醉春楼。陆小暑心里头仍旧憋着气没消,毫不客气的挪了挪屁股往旁边去,不要离周释之太近。
周释之笑着凑过去,伸手去拉她的手,“小暑!”
“哼!”陆小暑甩开他,扭了脸往一旁去,气呼呼的不看他。
“生气了?”周释之锲而不舍仍旧去拉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中,好笑道:“我又没怎么样,你生什么气呢!”
“你倒是想呢!只怕嫌着我在旁边碍眼!”陆小暑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