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亦母亦姐的女人,就这么几天的接触,季心苗就感觉到了她对齐大郎的关心和爱护。因为她是姐,所以对季心苗没有婆婆对儿媳妇那种苛刻的要求。又因为她自己的遭遇,能将心比心。这种发现,让季心苗一直小心翼翼的心得到了放松。
她真的怕,姑嫂关系的不和,会让齐大郎与她的关系不和。毕竟,大姑子不是亲姐姐,相处有矛盾的话,很难调解的。
齐家大姑姐回来了,齐大郎这两间屋子就人满为患了。可好处就是,热闹了。
在这大冬日里,人多暖和。而且,家门口进来的人更多了。
有瞅热闹的,有真正来关心的,也有纯粹窜门子的,这不,人就来了。
这天雪后初晴日,虽然太阳很大,可是气温很低。
“哎哟,春琴,听说你回来了,我这才听到音信,你还好吧?既然回来了,都不知知会我一声,我们还是好姐妹么?”柳钱氏的肚子才三四个月,特别是在棉衣下,根本看不出什么。可她被季秋兰扶着的那个架式,完全似要落月似的。
钱氏十五岁就嫁进了上坪村柳家,她又比齐春琴大两岁,而且听说也是后娘口舌下逃生的人。所以,她嫁到柳家后,自然命运相同的人,就玩在了一块。
季心苗一看她们姐妹出现,眉头就微皱:这季秋兰不是早就说要回钱家湾了么?这离过年都不到十天了,怎么还在这?心下笑了笑,出门去倒来了两杯茶水,便坐在别一张桌边看着虎子与安清写字。
齐春琴见是小姐妹来了,想起她出嫁前,与钱氏的关系,眼中红了起来:“我这样回来了,哪好意思知会你?要是真这样做了,别人还以为我这样回来,当了什么贵人呢!来,坐吧。”
钱氏也不客气拉着钱秋兰坐下了,立即把她介绍给齐春琴:“春琴,这是我最小的妹妹,叫秋兰。妹妹,叫春琴姐。你大郎哥小时候可是你春琴姐一手带大的,她与你大郎哥可不仅仅是姐弟之情,更有长姐当母之义啊。”
钱秋兰立即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站了起来:“春琴姐好。”
果然,钱秋兰引起了齐春琴的注意:“你小妹?看她这打扮应该有人家了,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你这帮着?”
一句话仿佛引起了钱秋兰的悲痛。钱氏一脸悲怆的说:“春琴,我这妹子是红颜命薄啊。自小她就长得好,人又善良又机伶,可就是个命苦的。我们女人啊,第一次投胎要投得父母好,第二次投胎要投得男人好。老天这也是给我妹子磨难呢。本来她订了一户不错的人爱,对方是家中的老三,还是个童生身份,本来要考秀才的。哪知天妒英才,让他年纪轻轻的就走了,我妹子当时还没入门呢。”
“啊?秋兰妹子怎么也跟春琴姐一样,是个没男人福的女人啊!菊花姐这话没说错啊,女人两次投胎要是没投好,这一辈子就过得难了!”同命相怜让齐春琴对钱秋兰顿时有了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