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浮宫旁边有一条古老的小街,比莫里斯酒店旁边那条还要悠长,这里是巴黎最有名的古董一条街。
说古董,那是抬举这帮欧洲海盗了,大中国诗书流芳、武撼四方的我大唐,他们还刚刚钻出山洞,爬下树屋结束茹毛饮血的生活没多久,正扛着软绵绵的青铜锄头抗击北欧海盗呢。
不过好歹也有个近千年封建历史,虽然说所谓贵族还不如中国一个里长亭长,可破船总有三斤铁,不能算干部的村长做个几百年,也总能从农民头上盘剥积存些好东西。
大革命时期,贵族人头滚滚,很多人家破人亡,无数贵族的家藏物流散开来,这里随之形成了一个黑市,最后渐渐成了整个西欧都小有名气地古董集散地。
“这就是所谓的金杯?”张恒鄙夷地放下手中一个带着斑斑锈迹地大杯子,不过是个铜器,还自称金杯,欧洲人太不要脸了。
自从他走进这家店铺后,五十多岁的店主就一直在观察他,没办法,太引人注目了,一个魁梧的汉子贴身跟着,门外还有三个手下探头探脑。
这是个有钱的大人物!
三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位。
见张恒随手放下那个摆在最显眼位置的金杯,老板的心里直发沉,今天看来是开不了张了?
不行,人过钱留,必须要从这头大肥羊身上刮出些油水不可!
“这位先生,不知道您对来自东方的古董有没有兴趣?”老板捋着山羊胡子,凑到张恒身边,一对老鼠眼滴溜溜观察着他的表情,“我没有看错的话,您应该来自那个神秘而美丽的地方。”
“拿出来看看吧。”心中猛然大动,张恒脸上却依旧那副不置可否甚至还有些不耐烦的模样。
“那请您稍坐片刻,我去后面搬。”老板搬了个镶嵌有红色天鹅绒的所谓贵族书房椅,屁颠颠打开后门进去了。
“老板,这里都是破东西,摩罗街可要好一百倍,我们有必要在这里买吗?”陈镇宁嘀咕道。
张恒好奇地问:“你还去过摩罗街?”
“我老爸小时候经常带我和我姐去,他喜欢买些旧书之类的。”陈镇宁摸着脑袋赧然说。
张恒点点头,陈宝山是正儿八经的黄埔早期毕业生,在他们那个年代,这样的人都可以称得上是文武双全的一时之选,妥妥的民族精英。
可惜啊,生的子女没有一个能把他这两样同时继承的,他看了憨笑地陈镇宁一眼,惋惜地摇摇头。
估计知道张恒这种有身份的人,不会在店里搞什么小动作,老板这一消失就是半个小时,直到陈镇宁忍不住想要钻进黑暗的仓库去找他时,他才钻了出来,头发上粘满了蛛网,随后便从身后的小门里先后抱出来三个大布袋。
“仓库好久没有翻动了,这些东西入库很早,一直在最角落里,抱歉让您久等了。”老板一边说,一边往外掏着各种物件,随意地放在铺着厚地毯的地面上。
一个青铜器,一个瓷瓶,又一个青铜器,又一个瓷瓶。
青铜器和瓷瓶就这么摆在一个袋子里,你难道不怕磕碰?
张恒皱着眉头,蹲下来小心地拿起一个青铜器,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是个酒樽,是礼器,上面没有铭文,也不知道是春秋还是战国的。
又拿起一个瓷瓶,翻过来一看,底上落着“大清康熙年制”,这个应该是大开门地清三代官窑器。
此时的西方古玩市场,还没有大批中国玩家和移民进入,到了九十年代,就有国人特意造了假放到西方地跳蚤市场或是古玩店,就准备用来钓同胞的。
他随意瞥向老板往外掏的手,立刻叫了起来:“NO!STOP!”
“先生?”老板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手还在甩着那一沓破书,有几片残页就这样悠悠掉落。
“慢慢放下,让我来弄!”张恒再也没了那种故意端着的心情,朝他大吼起来。
老板慌忙把书轻轻放在地毯上,张恒上去也不上手,仔细看着书封:册XX龟。
我勒个去!
这是《册府元龟》,看纸张自然老化程度,不像明清版,很有可能是宋版。
“你不知道对我们东方人来说,黄金有价书无价吗?怎么能这么粗暴地对待这种文明的结晶?”他再也忍不住了,回头猛怼老板。
老板面红耳赤,支支吾吾:“抱歉,这些是我死去的老爹放的,我这是第一次见。”
“拿个白手套来。”
很快,张恒戴上白手套,非常小心地把几本书掏了出来,放在地毯上。
他很快又发现了几册《太平御览》的残卷。
三个袋子掏空,地上铺满了瓶瓶罐罐,以及三十几册残书。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