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事,赵玉尉回到马车上,少不得又与程氏吵了一架。
不过经了这事之后,赵家总算是安稳了,一路上也没有再吵吵闹闹的,文家那边当文夫人告诉文慧与赵府定了事之后,文慧没有说话,这一路上都安份的呆在自己的马车上。
在后面坐着牛车的元喜几个人,行程比前面的大队人马就快多了,虽然是牛车,他们却是晚上赶路,这样也不用怕晚上睡着了会挨冻,而且路上没有别的行人和马车,一路只管往前走,白天休息又暖和,躲在避风有阳光的地方,盖着被子也能熬过去,可到底一直露宿在外面,日子也不好挨。
半个月过去,元喜的脸都被吹的裂开了小口,一碰都疼,房妈妈看了心疼不已,“姑娘,要不咱们也找找看看有没有马车租辆马车吧?我们到是没事,可姑娘怎么能受这样的罪呢。”
“这算什么,与那些难民比起来,咱们有吃饿不死已经是幸福的了,不过是皮肤裂了些小口子,回到家摸点东西就好了。”想着快要看到家人,没有什么能让元喜觉得比这个还重要。 房妈妈直摇头,“姑娘也真是的,又不是多少年没有见过夫人,不过姑娘这样子,夫人看了一定会伤心。”
绿竹也跟着着急,“等到了前面有镇子的地方咱们进去吧,看看有没有护脸的东西。”
元喜见两人又说了起来,也不多说,紧了紧身上的棉被,大半夜的听着两个人说话。到也不会困,不然半睡半醒的格外的难受。
赶了一晚上的路,天大亮之后众人才寻了地方休息。一般都是先睡觉,醒了之后再弄吃的。这样一来,吃饭的顿数也不多,刚开始上路的那几天还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身子都被熬的透支了,一找到地上休息之后,众人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思,都找了位置休息。
不过为了安全。这几天每次睡觉的时候,还是留了一个人守着,等众人醒了之后,再换守着的人休息,今天守着的是李习安,众人睡着他则寻了柴过来点起火堆取暖,柴烧起来不时传出来噼啪的作响声,李习安却把锅拿了出来,在一旁的溪边取了水过来,烧起了热水。 “用热水敷脸会好一些。”李习安指着锅里的热水,尽可能小声以不至于吵醒身边的三个人。
元喜从牛车上下来,接过帕子,真心的跟他道谢,“谢谢你,你去睡吧,我来守着。”
“我不困,昨晚在我眯了一会儿。”因为李习安的身子一直也没有大好,赶车都是包易和房妈妈两个人换着来。
所以白天睡觉的时候。他们两人不用起来守着,只有元喜和绿竹、李习安三个人换着来守。
李习安坐在火堆旁。锅里已经重新放了水又放了米,在里面慢慢的熬着。
元喜见他不去休息。也没有多说,帕子放在木盆里拧了出来轻轻的敷在脸上,刺痛让她皱起眉目,细微的动作,李习安尽收入眼底,在没有被察觉的移开视线。
这样反复敷了几次脸之后,脸上确实舒服多了,就听李习安又提醒道,“找块布把脸包上吧,只露眼睛在外面就行,这样几天就会好了。”…
元喜就从包裹里扯出一件棉衣裙来,把裙摆的布给扯了下来,照着李习安说的包着自己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都弄好之后,才在火堆旁坐下。
“你怎么知道这些?”
“小的时候我母亲也是这样教我的。”李习安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元喜很好奇,“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到是大了之后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两世都忘记不了,那种悔恨的痛。
“只记了一点点。”
见他不愿再多说,元喜也没有再多问,烤着火暖了身子,心情也好了起来,李习安看着像猫一样慵懒的她,勾了勾唇角,“我很好奇,你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苦?换成别的女子,早就受不住哭着找家了。而且看你像很有经验,不知道的真以为你以前经历过。”
元喜看了他一眼,继续往火堆里添柴,“人被逼到那个时候,不会也会了,你不也一样吗?”
李习安想了一下,笑了。
“按咱们现在的行程,再走一个月就能到铜川,铜川地处西北,土地贫乏,路过风陵渡风沙会更大,风陵渡那里山峦险峻,多有土匪出没,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与难民比起来,他们更凶残。”
“你对西北到是了解,不过有一点你还不知道,别人怕风陵渡,我却不怕,这次来京城的时候路过那里,只要是赵将军的马车他们都不拦,知道为什么吗?”说起这个元喜就很骄傲,“他们说我父亲是个英雄,保家卫国,而他们抢的也都是些为富不仁的人,从来没有抢过老百姓,这也是这些年来父亲没有带兵剿他们的原因,就是连当地的百姓也没有骂他们的。”元喜见李习安听了一点反应也没有,挑挑眉,“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吃惊,难不成你都知道?你没有在西北生活过,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