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瑟来的时候也没带人,加上又是晕倒在摄政王府里,人没事之前,也不能就这样把人送回王府。
摄政王不在府里,主事的,便只剩下临江城了。
“执冥殿去了王府?!”临江城语气沉了沉,心里暗暗有些不好的预感,萧景瑟哪里有这么虚弱,说晕就晕。
指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和执冥殿有关系!
一想到这里,临江城就待不住了:“走,回去看看。”
这突发情况让临江城无暇分身,他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出,险些害云歌辞丢了性命。
下了大半天的雨,沾满灰尘的府院被洗刷得清亮,杂乱摇曳的树影在暗夜里狂乱挥舞,沙沙如鬼魅之声。
她的双脚踏踏实实踩在这一寸土地上,听着踩在脚下飞溅的水声,如同这每一脚,都踩在心头上,把她的心肺,通通踩碎。
十六岁,她披着艳红的嫁衣,被萧离声抱着进了离王府。
身边只有一个盈风,无人来贺。
整个离王府一如既往的冷清,皇帝本就不喜这门亲事,甚至是下了令的,不许长安听闻锣鼓唢呐声,不许见红字。
姑母淑妃娘娘心疼她,偷偷命人给她置办了嫁衣,准备了花轿送她出门,她带着盈风到了王府。
萧离声早早等在了门口,亲自把她从花轿上抱了下来。
少年抱着她,把她抱得很紧,把头抵在她的脖颈上,声音低沉地发哑:“阿辞,委屈你了。”
她在他的怀里,喜上眉梢,娇笑浅浅:“能嫁给你,什么委屈都不算委屈。”
那时候是真的爱惨了这个人,只要能站在他的身边,便心满意足。
眼里都是他,哪还有委屈?
“终有一天,我会给你这天下最盛大的婚礼,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他的声音绕在耳边,温软缱绻,动听极了。
她的心,痒得砰砰乱跳。
“好。”少女娇软应声,绕着他脖颈的手,紧了又紧。
少年抬起头来,她瞧见了他眼底一片红。
她打趣他:“我都不觉得委屈,你怎么倒是先红了眼?”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萧离声红了眼睛,藏鸦宫那么多冰冷黑暗的夜晚,他悬剑饮冰如履薄冰,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少年是年轻的模样,认真得近乎虔诚,抱着她一步步踏入王府,小心翼翼舍不得一点颠簸。
她也曾是少年心尖尖上的人。
以至于到后来,她在他的身上跌得粉身碎骨后,千千万万遍地想一个问题,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想不通,放不开。
心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