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芜菁见此轻轻摇了摇头,碧玉这丫头虽然嘴快,但是有个旁人都没有的优点,那就是极为忠心,对于她这个主子说的话,碧玉从不会有人任何怀疑。
看来日后得好好提点提点她,该让她知晓的事儿还得告诉她,以免这丫头误打误撞,坏了她的布局。
不多时,碧云等人便疾步而来了,黄嬷嬷刚哭过不久,眼眶泛红,有些发肿,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异样来。
“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梁芜菁自然知道黄嬷嬷是担心永安王陈夙,掉了泪,但还是故作诧异的问道。
“启禀王妃,都是奴婢身子不争气,大约是老了,今儿个早膳贪吃了一些,吃坏了肚子,疼的奴婢躺在地上直打滚,一把年纪了,还和稚童一样又哭又闹的,实在是太丢人了。”黄嬷嬷故意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
“现在可好些了?”梁芜菁连忙问道。
“好了许多,但还是隐隐作痛。”黄嬷嬷轻轻颔首道。
“还能用膳吗?”梁芜菁低声问道。
“奴婢陪着大伙便是,今儿个午膳就不吃了。”黄嬷嬷轻轻摆摆手道。
梁芜菁见此也没有强迫,只是让碧玉给她盛了汤,还吩咐钟平用了膳就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给黄嬷嬷瞧瞧。
可黄嬷嬷硬说她这是老毛病了,忍一忍就好了,只要不贪嘴就不会犯病。
梁芜菁见她如此坚持,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用了膳,一众奴才们将院子收拾了一番,自己搭了简易小戏台子自娱自乐起来。
梁芜菁趁机将碧云叫到了一旁,低声道:“你一会去一趟朝霞宫禀告贵妃,就说……家中母亲身子愈发重了,我有些不放心,昨夜又做了噩梦,心慌的厉害,想派你回府去瞧瞧,问问贵妃能否放行,她若是答应了,便请她给你出宫令牌,她若是不答应,你也不必强求。”
梁芜菁这样做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永安王失踪一两日,她还能瞒得过去,毕竟宫中关注昌德宫的人并不多,若无大事,没有人愿意踏足这儿半步,可一旦久了,宫中的奴才们便会察觉出来。
梁芜菁并不能肯定宫中奴才都是效忠她和陈夙的。
从前的人倒是能够信任,自己身边的四个丫头是不必怀疑的,黄嬷嬷和钟平也不用多说,是陈夙的心腹,至于小肖子、小席子、姜芋和宁儿四人,也是黄嬷嬷看着长大的人,在昌德宫多年了,应该是可靠的。
最大的变数就是新来的奴才,包括打理小园子的两个太监,小林子和小江子,小厨房的两个小宫女,彩月和彩云,还有十余个粗使的太监宫女,这些粗使太监,是给梁芜菁和陈夙抬软轿的,至于粗使的宫女,是做昌德宫诸多杂物的。
所以,若今日陈夙还未归来,便要去寻人了,可她又出不了宫,而且这是极为隐秘的事儿,她只能交给碧云去办,而且还得依仗娘家的权势才行,她能相信的还是自个的父亲母亲。
“是,奴婢明白了。”碧云轻轻颔首。
“若能顺利出宫,回府后,将一切都告诉父亲,请父亲让人秘密去一趟宁家的京中的宅院,打听一番,也将他失踪一事告诉忠勇侯世子宁越,旁人就不要多言一个字了。”梁芜菁低声叮嘱道。
直觉告诉她,陈夙在宫外有着他的势力,这一切应该也与宁家人脱不了干系,从那日自己在御花园听到他和他那两个表兄妹的谈话便知,他能出宫的事儿,宁越是知晓的,既然如此,他们也应该会碰面才是。
若真的找不回永安王,或者他就此失踪,梁芜菁无法想象,等待自己和梁家的是什么样的下场。
也许,陈夙真的听了宁家人的劝告,离开京城去了宁家在西南的大本营,准备和朝廷,和皇帝对着干了吧。
若真是那样……梁芜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起在御花园时,宁越兄妹对他的劝阻,心中愈发觉得冷。
若他真的一走了之,皇帝又知晓他并未痴傻,恐怕自己这个王妃就会成为皇帝盛怒之下的刀下亡魂了。
即便她可以为自己辩驳,告诉众人自己也被骗了,一切都不知情,可那又如何?
永安王已经恢复正常了,并且要和皇帝一决雌雄,她还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