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朝源宫中,梁芜菁和陈夙的脸色都有点儿难看,自己二人的确睡了两日,陈夙即便先醒来了也装睡了。
那日他们二人喝下的酒水本就多,可有的奴才喝的并不是太多,所以比他们先醒来,其中就包括在小厨房做事的彩云和彩月。
梁芜菁一醒来就听说先醒来的人都被皇帝派来的侍卫带走了,至于带到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后来又很快被送回来了,但大多受了伤,特别是小厨房的彩云和彩月,两个丫头浑身浮肿,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疼得连嘴都张不开,见到梁芜菁去看她们时,只知道掉泪。
听钟平说,她们是被人用了刑,而且是格外阴毒的刑法,用特质的刑具全身每一处都被责打了,不会伤筋动骨,但皮肉却受了非人一般的折磨,甚至还上了蒸锅,格外残忍,两个丫头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不知道外伤被治好后会不会留下什么终身不能治好的遗患,更可怕的是,对于爱美的女孩子来说,她们的肌肤恐怕一辈子都难以恢复往日的白皙和细嫩了。
“欺人太甚了,他算什么皇帝,草菅人命而已。”梁芜菁浑身都在发抖,回了寝殿后就一直阴沉着脸。
从头到尾,陈夙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梁芜菁也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忍。”陈夙看着梁芜菁半响后说道。
“是,我知道要忍,该死的,我真的有些忍不住了,何时才能按照自个的喜好行事啊,作为主子,一次次的保护不了身边的奴才,我真是忍无可忍了。”梁芜菁无比愤怒道。
陈夙闻言虽然心中难受不已,但只能低声安慰梁芜菁。
昌德宫被烧毁了,听说除了梁芜菁放在玻璃罐子里装着的几个价值连城的首饰,其余的东西全都毁了。
那玻璃罐子是她父亲梁义博给她的陪嫁,听说是西方一个国度中皇室的贡品,能抗高温,所以梁芜菁才事先将自己最宝贝的东西放了进去,如今虽然完好无损的拿到了,但是因为两个宫女的事儿,她很不开心。
平心而论,陈夙也想发泄一番,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啊,他一遍遍的安慰着梁芜菁,直到她终于静下心来睡着了,才站起身来。
朝源宫不比昌德宫,寝殿内只有一个雕花大床,偏殿倒还有住处,但他们毕竟是夫妻,还是住在一个殿宇内正常,更何况,他也不放心梁芜菁一个在这儿,以免皇帝愤怒之下派人来杀人灭口。
寝殿内室还有一个贵妃榻,陈夙决定在这儿将就将就了。
然而,他刚刚躺下不久,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鸟叫声,声音就像是黄鹂鸟,却又和黄鹂鸟有点儿不一样,仿佛是从寝殿后头传来的。
他浑身一震,立刻从贵妃榻上翻身而落,快步出了寝殿,朝着鸟叫声传来的方向追了过去,翻身上了房顶,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在房顶上飞掠了几下,便落到了地上了,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正在宫道上,又听得鸟叫声又在前方响起,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即追了上去。
“今儿个真奇怪,怎么会有黄鹂鸟的叫声呢,在宫中可从未听到过。”寝殿外头,正坐在石阶上看星星的碧玉有些诧异的说道。
“的确有些奇怪,似乎又有点儿不像黄鹂鸟的声音。”碧云摇摇头道。
二人就坐在了寝殿外头的石阶上,方才陈夙出来时用了轻功从侧面走的,二人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等她们转过头去看时,陈夙早就没影了,因此她们此刻都不知道她们的王爷已经离开了朝源宫,被那奇怪的鸟叫声给勾走了。
朝源宫本就靠近御花园,陈夙一直追到了御花园,才听得鸟叫声停了,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起来,终于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看到了一道黑影。
没有丝毫迟疑,陈夙飞上上前,果然在大树下拦住了黑衣人。
说是黑衣人并不贴切,来人只是套着一个大斗篷,又背对他,他看不出相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