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的面貌,温澄的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但肌肉记忆没有消失,她虽然下意识扣向扳机,却生生逼停了手指的动作。
所有防备在祁琚从天而降后消失,温澄怔怔地看着他,竟有一丝怀疑,用仅剩的理智思考这是不是她在无边消极中幻想出来的人影。
她的眼泪仓惶地往下落,就算是虚假的幻影,她也想喊喊他的名字。
于是她这么做了,惹得祁琚心疼地抱住了她,在感受到坚实的温度后,温澄终于放声大哭。
审讯室里,温澄言简意赅地讲述整个过程。尽管已经省略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信息,在一旁记录的女警还是听得心惊胆战。
励扬眯着眼,试图从她的表情里发现一些其他线索,但无所收获。
温澄话音结束,整个审讯室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轮到她反问了。
励扬抬起眼皮,问了几个细节,譬如她是怎么被带出温家的,黄明凯有没有向她透露过毒品运输线的事情等等。
温澄摇头,忽然,她眸光一闪,“有一件证物,还在温家。”
祁琚在隔壁接受大虎的问询,他和温澄似乎心有灵犀,回答问题的方式如出一辙,无需警察像挤牙膏似的一个一个问题抛出来,而是从容地将整件事情叙述一遍,没有任何漏洞。特别是他用技术手段追踪温墨屿手机定位的事情,让大虎目瞪口呆。
连警队的信息技术科都不能保证在半小时内还原手机的定位轨迹,而祁琚居然这么容易做到了。
果然是知识改变命运啊,大虎暗暗想道。
技术科很快传了报告过来,在几件关键证物上,均未发现祁琚的指纹,只有温澄的指纹和DNA。再结合沿路的监控,祁琚没有作案时间,基本排除了嫌疑。
审讯告一段落,励队点了大虎和两个痕检技术员,一起跟着温澄去玉兰公馆取她说的那件证物。
这时,虞琳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温澄,她明显愣住,再看到温澄脖子上的勒痕,她惊讶地半张嘴。
大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回神。
虞琳压下心中疑惑,走到一边和励队汇报工作:“通过视频查出来了,让小孩把举报材料送过来的人,是姚先礼。”
励扬叼着烟,皱眉道:“姚先礼?”
虞琳在平板上调出姚先礼之前的资料,递给他看:“就是明宸生前的秘书。”
励扬:“……”
他忍不住喷了一口烟,大声道:“怎么又和明宸扯上关系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温澄抬头,望向他们这边。
虞琳转身,背对温澄,低声道:“已经确认过了,姚先礼现在在一家妇产医院,我查了入院产妇的信息,唯一能和姚先礼扯上关系的,就是温家的温玉琢,她上午早产送入医院,现在还没有生出来。”
“温玉琢?”励扬砸了咂嘴,“根据温澄的口供,温玉琢早产也是温墨屿的‘杰作’。”
虞琳更奇怪了,今日温家掌权人举办寿宴,温澄作为他的孙女不在宴席上,反而一副落魄模样出现在警局里,简直让她的好奇心到达巅峰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温澄,温澄朝她投来一个友好的微笑。虞琳能看得出来,温澄的笑容有些勉强,并不是敷衍她,而是身体支撑不住了。
“你也和我们一起去趟温家,”励扬掐了烟,“通知组里,让休息的兄弟回来上班,有大件事了。”
从温澄的口供得知,温墨屿和黄明凯的关系匪浅,不仅帮助他藏匿,躲避警方的追缉,还伙同绑架温澄,这样看来,温墨屿是毒匪的可能性很大,一旦缉毒大队查出温家的蛛丝马迹,便是牵一发动全身。
他们刑警大队收到的举报材料,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