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愤怒中的帝辛,顾潇然一阵心悸,暴君发火的后果有史以来都是任何人无法承受的,她借着苏妲己的身体,自身性命不打紧,可愤怒中的人难免会伤及无辜。
虽然历史上的商周之战迟早会来临,可她不愿自己成为这场战役的导火索,更希望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她虽惊恐,可心里不免盘算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她想了又想,最终终于下定决心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接下来准备说的话……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她微顿,观察着帝辛眼中的神情,继而又道,“我,不是苏妲己!”
帝辛表情微滞,须臾仰头大笑。
笑过之后,垂眸看她,戾眸眯缝着,薄唇亦抿成一线,冷嗤一声,那眼神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见帝辛一副鄙夷之色,顾潇然再次说道:“我根本不属于这里,我不知道自己的灵魂为什么会阴差阳错的进入苏妲己的身体?这么说,你肯定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希望你能相信我!”
“嗤!”帝辛十指紧攥,俊美的脸上噙着笑,可他的眼中却燃着隐忍的怒火,喘息亦有些许粗重紊乱。
冷笑过后,戾眸深深望进顾潇然的眼中,慢慢松开紧咬的牙根,一字一顿道:“何不说个可令孤信服的借口?”
“我说的都是真……”
“荒谬,笑话!”帝辛大怒,眸色一暗,冷冷道,“你以为孤会相信你的一派胡言么?”
帝辛脸上虽带着笑,可顾潇然感觉得到,他现在早已怒火中烧,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喉咙,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两手紧攥,心中难免惊恐:
“你是纣王,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怎么敢骗你?”
“纣王?你称孤为‘纣’王?”帝辛眼中的冷寒之色越发浓郁,这个称谓勾起了他强烈的怒火。
顾潇然猛然一惊,她一时情急,竟然忘了‘纣’字是后人对他的损贬之谓,韵意:残义损善!
“唉……你,你要做什么?”惶恐中,帝辛猛然执起顾潇然的手阔步向军帐走去。
“孤要让你明白,谁才是这普天下的主宰!”
帝辛头也不回地牵着顾潇然走,无奈,她只得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地跟在帝辛身后。
帝辛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潇然无比慌张地揣摩着帝辛话中的含义,直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怒火中烧的帝辛拖入军帐内,尔后,听到自头上传来的命令:“都退下!”
“啊——”
顾潇然只觉得身体猛然被抛向一侧,背部传来一阵疼痛,她惊叫一声,已然被帝辛丢入床榻。
她双手手肘拄着床榻,背部被硬邦邦的床板边缘咯的火辣辣的疼,她俏脸因疼痛扭曲着,惊恐地望着面前高大的男子。
身后的烛火将他健硕的身躯拉出长长的暗影,这暗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直直投射在顾潇然身上,背光的关系,她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因此更加恐惧!
“你……你要做什么?”顾潇然颤抖着声音问。
看到顾潇然如此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帝辛的怒气似乎有所消减,他高扬下颚,一副鄙夷之色睥睨着顾潇然,轻勾唇角:“孤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乖乖随孤入宫。”
顾潇然平复着内心的惶恐,问:“还……还有呢?”
“孤会让你亲眼看见,孤如何灭掉有苏部落……和你心爱的男人!”
“我不是苏妲己,请你放了我和那些无辜的人!”
“放你?”帝辛俯身,冷傲决然的面庞慢慢凑近她的脸,那双透着极度冷寒的墨炯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妲己,孤堂堂一国之主,难道就不能令你倾心?”
修长手指在顾潇然嫩滑的脸蛋儿上抚摸着,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般,力道轻柔,无比爱怜,他说的虽是情深款款,可他森冷的眼神却令人惊恐。
顾潇然强装镇定,可话一出口,声音难免还是有些颤抖:“我,我已经说过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不是苏妲己,我叫顾……”
“哧——昏君受死!”
一道军帐破碎的声音传来,顾潇然忽听耳边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紧跟着便看到一杆铁戟在微弱的烛光下闪了一簇光亮,须臾,只听闷哼一声,帝辛猛然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人也不禁向后退去。
猛然抬眸,视线里,帝辛捂着左手手臂,他指缝中已然流淌出暗红的血液。
“不想马上毙命,最好不要追来!我们走!”
“啊——”
话音落,顾潇然已随那人飞出帐外。
那人跑得很快,顾潇然不敢睁开眼,只觉得耳边尽是嗖嗖的风声,不知被夹着跑了多久,顾潇然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男人将她放下后,她马上冲到草丛里开始剧烈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