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调息,帝辛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这几日顾潇然的话似乎很少,也更忙了些,只有在给他送饭、督促他吃药的时候才会云淡风轻的与他聊上几句。
可那也只是简单的客套,仿佛一下子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又远了几分。
“该换药了。”她端着装有药糊与绷带的托盘走进来,神情淡然,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
“你这几日气色似乎不大好。”帝辛坐在案几前的筵席上,看着她将托盘轻轻放在案几上,而他也着手褪下身上的长袍,一瞬间,露出他麦色的肌肤与性感结实的肌理线条。
若是搁在现代,他这样高大俊美、身材又好的男人定会是个顶级模特儿,让无数少女心猿意马。
而此刻的顾潇然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帝辛性感的身材而感到惊艳。
她把干净的绷带缠于指上,醺了粘稠的药糊就往他胸前涂抹,神情一丝不苟,动作轻柔无比,仿佛害怕一个不慎就碰疼了他。
他能感觉到她的细心与对他感受的在意,只是那张清丽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始终平淡如斯,似乎在有意与他拉开距离。
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未发一言,却又不得不琢磨着该如何戳破彼此的尴尬。
涂好药后,她便着手为他缠上绷带,而这一动作必须两手搂过他的上身相互配合才能完成。
当她刚搂上他的时候,帝辛渐渐俯身,俊脸凑近她的发,轻嗅着她头发上的清香味,遂即发出一声轻叹:“香。”
顾潇然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脸上始终挂着一抹邪气的笑,这样的笑容似乎只有顾潇然才能见得到。
顾潇然无视掉他这一轻浮的举动,又垂下头专心为他缠绷带,而他竟得寸进尺将头垂得更低,又开始嗅着从她脖颈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再次轻声赞叹:“还是香。”
顾潇然心中羞愤,却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他的任何举动,终于将绷带缠好,须臾一脸鄙夷的看向他,仅一眼便快速转开视线。
“好了。”她极其平淡地说着,随手将余下的药装进盒子里,接着又说,“巫医叮嘱过,这药还得再涂上几次才能痊愈,你好生休息,我先出去忙……”
“嗯……”她起身的动作被帝辛有力的大掌拉回,整个人从背后跌入他的怀里,刚要挣脱,而他却故意发出一声极其暧昧的闷哼:“噢……”
可顾潇然知道,她定是撞到了他胸口的伤,明明心中担忧他的伤势,可嘴上却一句好听的话也不愿说:“都受伤的人了,居然还这样不安分,你是不想痊愈了么?”
帝辛若削的下颚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他菱角分明的脸颊一下下轻蹭着她光滑细腻的面部皮肤,呼出的热气中夹杂着十分浅淡的药香味,他说:“如此挺好,好到不愿痊愈。”
这分明是句流|氓话,却又如此耐人寻味,顾潇然微微一怔,说:“该痊愈的时候自然会痊愈,不是人能控制的,到那时,现在的美好当作一份记忆,一个念想也挺好。”
她还没有想清楚自己与帝辛之间的关系该如何衡量,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对他的贪恋最终导致了他国的覆灭,她本不属于这里,即便她有万般不舍,却终是要找到回去的方法,远离纷争。
这句话听来没什么特别,却也在十分婉转地告诉帝辛,即便现在美好,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盛开的时候再绚烂也终有凋零一刻。
到那时,便是他们分别之日,她会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无论好与坏、悲与乐都尽数尘封在记忆深处,当个念想,细细回味。
帝辛确实听懂了她满含深意的话,这句话预示着两人终有一日要分开,而他却淡淡地勾起唇角:“如若我能控制,这样美好的时刻便不再是转瞬即逝的无奈。”
顾潇然愣住了,这样一句话虽没有太多的修饰,也没有华丽的包装,却仍旧是一句足以令她心潮澎湃的情话。
她咬着下唇,心中无比动容,可面上却淡定如初,须臾说:“一个大男人,竟能说出这种幼稚的话来,唯恐不惹人发笑么?”
“谁若想笑便去笑,与我何干?”帝辛不以为然,他粗壮的手臂依旧将顾潇然轻而易举地桎梏在怀里,没有多大力道,丝毫不会让她感到不适,却又恰到好处地令她难以挣脱。
顾潇然深知帝辛不会轻易放开她,更也害怕碰疼他的伤口,因此便不再挣扎,听到他不以为然的语气,她又嘴硬道:“就算如你所说,一切可以掌控,我是否照顾你还两说呢。”
帝辛努了努嘴巴,垂眸看看她已有些许动容的娇颜,又轻声说:“你不照顾,那谁来照顾?”
顾潇然不甘示弱,回看他道:“你是帝辛,想要照顾你的女人多我不多,少我不少,何须忧心此事?”
“世间女子多如细雨,可我帝辛偏偏要你!”
不得不说,这句话确实把顾潇然吓到了,在之前,她有一度是希望帝辛对她说出这种话的,可姬发的断言却令她心悸,难道注定帝辛的江山就要毁在她的手上吗?
手腕一凉,顾潇然下意识垂眸看去,一只透着清晰脉络的红色玉镯已被帝辛套在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