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看着箕子的时候,箕子亦死死的注视着她,那样受伤的眼神同样深深刺痛了她,提醒着她的自私与残忍。
顾潇然很快收回视线,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再次目视前方,眼神也随之变得锐利,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改变历史,如今,只能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眼见着就要到了祭祖吉时,台阶下的众位大臣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亦为她捏了一把汗,而就在她已经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忽闻不远处传来一声洪亮的通报。
“陛下驾到!”
众人的目光霎时朝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只见一笼高大的黑色身影缓缓走来,他英俊的五官立体而深邃,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戾与霸气不言而喻,这就是帝辛,那个从未祭祖的男人,终究还是来了。
顾潇然在这一刻简直激动的想要不顾一切地扑向他,告诉他,她此刻心中的喜悦。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单单是残忍的,她还是伟大的,依照自己的意愿终究让他摆脱了姬发为他列出的罪状之一。
顾潇然与国师双双踱下台阶,她开心地走在前面,步履轻盈地迎向帝辛,与他仅有两步之遥的时候,她努力平息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反复吐纳后终是无比淡定地俯身行礼:“陛下。”
“爱妃免礼。”帝辛双手搀扶,那炙热的大掌顷刻间包裹了她小巧的手,而顾潇然顺势起身,大大的凤眼深深地注视着帝辛深谙的鹰眸,唇边溢着淡淡地不敢就此化开的笑容。
“陛下,时辰已到,请移步祭坛。”
就这样,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帝辛完成了他即位以来的第一次祭祖,而顾潇然的预言成了所有人心中思考最多的问题。
这其中有相信、有质疑、有冷眼旁观,可不论是哪一种态度,她终究是让帝辛参与了祭祖大典,这一点毋庸置疑。
晌午的寿仙宫里温暖如春,顾潇然静静地依偎在帝辛的怀里,现在想想当时在大典现场时的情景仍旧有些后怕。
她的头往他怀里蹭了蹭,说:“我当时真怕你不来了,不敢想象,如果你不来我要如何收场?”
帝辛捏起她一撮长发在手中把玩着,那长长的发丝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一圈一圈地缠绕着,最后随着他突然的松手又一圈圈的弹开。
他轻笑了声:“你是不是料准了我会怕你无法收场?”
顾潇然从他怀里起身,看着他说:“哪有啊,我还没有自以为是的觉得你一定会出现,我只是希望你会出现而已。”
帝辛捧起她的脸,不满她刻意的解释:“阿然,你拥有足以令我疯狂的魔力,所以那并不是自以为是,应该是自信,因为只要是你所希望的事情,我都会尽量满足。”
帝辛充满深情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浸了蜜糖一般让她感到温暖与甜蜜,这样的一个男人,即便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她突然调皮一笑,说:“你知道吗?当看到你出现在那里的时候,我激动的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扑进你怀里!”
顾潇然现在说起这件事仍旧无法平息心中激动的情绪,帝辛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淡淡地勾起了唇角,她是唯一一个关心他是否会参加祭祖大典的女子,可他却也是第一次为了她而参加那样毫无意义的祭祀。
“你为何会希望我参加祭祖?”这是他十分想知道的问题,他不希望他爱着的女人和那些无知的百姓官吏一样信仰神鬼之说。
顾潇然坐起身,郑重其事地看向帝辛:“首先,我要向你澄清一下,我和你一样,崇尚无神论。”
帝辛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但是,”她微微顿了顿,深吸口气说,“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与那么多人的思想观念背道而驰。”
这是一句十分诚恳的忠告,毕竟,在这种任何重大决策都要经过神官占卜来达成决策的时代,一个因思想过于先进而与身处的背景格格不入的人是很难在这种时代生存下去的。
他们的观念截然不同,距离越来越远,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会将他们永远阻隔,最终,他被世人所抛弃、遗忘。
她的话十分忠恳,让他无法忽视:“你总是在为我着想,唯恐如何对你都是怠慢了你。”
“给我一个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