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依偎在他怀里,将娇俏的小脸儿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匀称的喘息,她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无法为你生下一儿半女,你还会不会……会不会不再喜欢我?”
回应她的是片刻的沉默,她以为这样一个问题戳中了他的要害,使得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更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太过唐突,对于这样一个男人来说,繁衍子嗣似乎与巩固江山是密不可分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没有足够多的后代根本无法稳坐江山吧。
这个问题真是一个令他头疼又为难的问题,他若削的下颚在她头顶轻轻磨蹭了几下,须臾说道:“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很显然,他的回答里是存有希望的,他是希望自己能拥有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后代,而他更希望这个后代是由她所生。
即便这一刻,帝辛哄骗她说,不论她是否能诞下王嗣都不会抛弃她诸如此类的话,对她来说却仍旧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身上所肩负的使命,她再清楚不过。
顾潇然没再言语,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大脑痛的快要炸开了。
房门适时被敲响,顾潇然从帝辛的怀里起身,并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这一小动作不禁令帝辛淡淡地笑了下,须臾帝辛对着门口说道:“进。”
话音落,房门缓缓被推开,一抹水蓝色高挑纤细的身影踱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那名疾小臣。
帝辛剑眉微微蹙了下,顾潇然同样眉头深锁,想不到月夕竟然这样执着于这件事的真假。
月夕缓缓上前几步,行礼后起身,恭声说道:“主上,属下特别请了疾小臣为……夫人诊断,若情况属实,也好提早确保夫人母子平安。”
帝辛的眉头越蹙越紧,眼神亦冷了几分,他更没有想到月夕会这样急于知晓答案,经她如此一闹,只怕这件事已经不是件简简单单就能了事的事情了。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该清楚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你该过问的!”
月夕一怔,颌首道:“主上请恕罪,陶然居不比家里,更加要处处留心夫人的身体是否安康,况且,这件事关乎重大,不能草率,一旦属实,就要细心服侍才好,以免怠慢了夫人。”
月夕的话句句在理,难以辩驳,可她真正的用意似乎都已经心知肚明。
顾潇然看了眼帝辛,见他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月夕,那眼神的怒火似乎要将她燃烧殆尽,可月夕却铁了心要将整件事情弄清楚,她遂即又道:“况且,当着主上的面诊断,也是夫人的意思,所以属下只好再次请来疾小臣,为了夫人和可能会有的子嗣,还望主上应允属下的一片衷心。”
帝辛薄唇抿成一线,他狠狠凝了月夕一眼后,随口说道:“你出去,疾小臣留下。”
顾潇然一怔,帝辛是也不确定这件事,而故意这样做来保护她吗?
同样愣怔的还有月夕,她没有想到帝辛会让她出去,单单留下疾小臣一人在房间,可他的命令已经发出,她只好乖乖地退出了房间。
顾潇然抿抿唇,她不知是不是方才对帝辛说的那番话奏效了,在这一刻,当得知帝辛有意捍卫她的尊严时,她其实是无比内疚的。
她抿抿唇,坐在桌前,将手放在桌上,疾小臣随之为她把脉,帝辛则是站在她身边,始终抿紧嘴唇注视着疾小臣的神情变化,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答案。
短短的时间里,她仿佛经历了一次漫长的等待,她是多么希望这不只是一场闹剧,一个乌龙事件,多希望这是真的,可当她看到疾小臣微微皱起的眉头时,她知道,这就是一场空欢喜。
只见疾小臣缓缓起身,在帝辛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须臾说道:“夫人身体寒气过重,只怕……”
疾小臣虽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这样一句话却足以说明了一切,顾潇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突然被什么击了一下,完全忘记了思考,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这是她一早就应该做好的准备。
本是提早就做好准备的事情,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还会如此心痛。
这样的答案重新撕裂了她快要淡忘的伤口,提醒她这就是事实,她似乎不可能为帝辛生下一儿半女了。
她下意识看向帝辛,他依旧是如此的平静,仿佛在听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可是只有她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定也是极为复杂的。
空前的愧疚感侵袭了她,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帝辛,今后该怎么维系好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样犹如晴天霹雳的真相,在他们之间是否会产生一个看不着也触不到的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