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事儿不处理好,到时候所有人对花容的印象,便是这样的女子也在用。到时候大家还会不会把花容当成一个好好生活的标志,那就不一定了。
“说话啊!”杜大娘见柳玉茹不说话,步步紧逼道,“怎么,想赖账啊?!”
“杜大娘,”柳玉茹思索了片刻,回过神来,终于出声道:“若这是我家店铺的责任,那自然是该赔偿的,但是赔偿之前,我得弄清楚……”
“你就是不想赔对吧?!”
杜大娘提高了声音,大声怒骂:“你这小贱货嘴巴一套一套的,大家听听,她说什么?她说这不是她的责任!用了你的东西烂了脸,不是你的责任还是我姑娘的不成?你个不入流的小蹄子……”
杜大娘一大串难听至极的话流出来,柳玉茹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她这一辈子听过的脏话,都没有这一刻钟听得多。
杜大娘骂起人,声音又尖又利,她期初还讲几分道理,后来就干脆就只剩下市井那些荤话了。
路边人听着杜大娘骂,看着柳玉茹涨红了脸,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都不由自主笑起来。
杜大娘骂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节奏感,旁边听的人哈哈大笑,柳玉茹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杜大娘是个讲道理的,她还能说上一二,可杜大娘如此耍泼,她……她……她要怎么办?
旁边围观人越来越多,柳玉茹觉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印红赶紧道:“夫人,算了算了,咱们给钱算了。这种人惹不起的。”
柳玉茹抿着唇不说话,她死死盯着那杜大娘,杜大娘盘腿坐在门口,嘴皮子一掀,就开始编排起柳玉茹的“情史”来,言谈间柳玉茹这胭脂铺做起来,背后简直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印红愤怒要去和杜大娘对骂,却被杜大娘几句话就羞了回来。
印红气得哭出了声,柳玉茹站在门口,她捏起拳头,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她不能慌。
对待这种无赖,她更不能慌。
她撒泼,她就要比她更泼。
她骂人,她就得比她更能骂。
她不就是嗓子大,不就是说话脏吗?她就不在意这些脏话,她的嗓子比她还大。
柳玉茹捏着拳头,下定决心。
她猛地睁开眼,冲进了店里,从店里抓了一把扫帚,就冲了出去,朝着杜大娘就打了过去!
杜大娘一看柳玉茹提着扫帚冲出来,赶忙翻身起来,大喊道:“打人了!杀人了!”
“我打的就是你这血口喷人的贼婆娘!”
柳玉茹大吼出声,她这一声吼,音量几乎是她这辈子说过话声音里最大的。
杜大娘伸手去抓柳玉茹的扫帚,柳玉茹的动作却十分灵巧,她一脚踹过去,和杜大娘对打起来。
旁边的姑娘看着柳玉茹这拼了命的架势,纷纷散开去。
杜大娘被她在店门口追着打,杜大娘一面被追一面喊:“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你也下得了手去,你这贱妇当真蛇蝎心肠!”
“那也比你这狗嘴好!”
柳玉茹立刻回击,怒道:“你除了骂人还会什么?!带了个妓子就敢上我门上闹事,真当我软柿子好捏?!”
“你若是有理,那就让她跟我去验!你们同我们买货了?用的哪一款胭脂,怎么用的,为什么长这疙瘩。我们的货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买,你说你买了,倒是拿出证明来啊!你不敢拿,不敢验,就在我门口这么撒泼,不就是杨絮找你来演戏找我麻烦吗?”
“一大把年纪了,钱赚不到,就知道耍这些小心眼,活该这把年纪还要在这儿满地打滚,你和杨絮这种人,就是要穷一辈子!又穷又老又恶毒,看着你们这嘴脸我就觉得恶心!”
“小贱人嘴真会说,老身都快信了。”
“老贼妇休要再胡言乱语了,乱葬岗土地我已备薄钱为你选了块风水宝地,赶紧躺下去黄土一埋,冬天快来了,没土盖着怕你骨头冷!”
……
双方一面追打一面骂,印红上去帮忙,两边姑娘乱起来,在门口顿时打成了一片。
柳玉茹带着头,在人群之中,一把扫帚虎虎生风,挥出大将风范。
骂人这事儿,只要开了头,后续都是顺理成章。她一面被骂一面学习,等顾九思赶过来时,就看见柳玉茹带着人,拿着扫帚,追着杜大娘,口中一串国骂没带喘的怒道:“你这天杀短命的老贼妇给我站住,我今日不让你哭着回去我就不姓柳!”
顾九思听得这句话,看着面前乱糟糟的一片,只觉得仿若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
而跟着赶过来的周烨也是呆了,两个男人震惊看着这一切,过了片刻,周烨咽了咽口水:“九思,弟妹真是骁勇善战,实属一员悍将啊!”